“姐姐,这可如何是好?”苏蔺柔方寸大乱。事情到了现在这境地,会不会有人栽赃谗谄,咬定是她和赫连氏沆瀣一气,背着殿下将慕夕瑶逼上死路,顺道除了她腹中子嗣?
一行人好轻易安设下来,赫连敏敏手捧热茶,煨近火盆。顾不得那么多讲究,与苏蔺柔并坐一处。这才感受几近冻得生硬的身子,稍稍有些回暖。盯着内里沉沉夜色,赫连敏敏皱着的眉头始终未曾松开。
“主子羊水已破,孩子的头却始终没有出来。接生嬷嬷说,怕是要难产。”
慕氏难产,殿下离京,能做主的淑妃娘娘被绊在宫里,大夫尚未请到。这么多糟苦衷,怎地都撞到了一处?
可现在统统动静都表白主子境遇已是糟糕透顶,他若再这么傻傻等待下去,听信瑶主子之前交代,指不定待会儿产房就要蓦地生变。
此次不但被慕夕瑶带累得凶恶,另有个苏蔺柔在身侧可劲儿泄气,真真是倒霉!
“温馨待着。帮不上忙,起码得好好守夜。你那副镇静模样,是想落人话柄,再加个做贼心虚的罪名不成?”赫连敏敏对苏蔺柔如此怯懦不经事,气不打一处来。
“其他大夫呢?总不会偌大个盛京,一个治病救人的都寻不到?”
田福山烦恼点头。“甭说医女,就连平常药童也是躲得甚远,像是早早晓得这事情会找上门来,对皇子府来人,唯恐避之不及。”
“如何?”万靖雯这回再不像前次设想赫连敏敏时那样笃定。连扣问都带了几分谨慎翼翼。
“慕氏现在如何?”这时候甘愿她安然出产,少些波折。
万靖雯低笑扶额,眼里模糊沁出泪花。“好,好极!”终究让她到手一回!除了慕氏,赫连敏敏也逃不畴昔!
赫连敏敏神采骤变,连一旁苏蔺柔也不由大惊失容。方才那句让老天收了慕夕瑶的狠话,她可没胆量当真。
“卫大人,事到现在,你还要拦着人不成?如果慕氏有事,这罪名你可担负得起?”赫连敏敏对刹时拦在她面前的卫甄瞋目相视。这个笨伯,怎就这么冥顽不灵!她都不惧违了宗政霖手谕,可面前这武夫却死死堵了她寸步不让。
半夜里大声嚷嚷,实在有失皇子妃面子。赫连敏敏迫于无法,毕竟不能听任不管,拉下颜面开口唤人。
“这……稍有点名誉的大夫也派人一一问过,只是多是医治跌打伤寒,于妇科一道,并不精通。就是勉强开了药方,也不知是不是对症。”田福山急得连连跳脚。殿下离京时交代他千万细心,这才几日,就出了如此大事!瑶主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阖府高低,谁也别想能讨得了好去。
赫连敏敏眸子暮然收紧,垂垂嗅出其间极不平常的意味。
“丹若苑那边……”
绷着个脸,卫甄正筹算叫人往驿站催发第二封加急函件送往林城,就听产房里俄然喧闹起来,似有桌椅轰然倒地和女人叫唤声,另有赵嬷嬷惊痛斥责,稠浊一片,模糊可辨。
绛紫轩中万靖雯语带哭音,竟似携了颤抖,此中恨苦,怎能言说!
赫连敏敏望着产房外棕青色幕帘,从未曾如此期盼慕夕瑶能够充足强韧,支撑下去。
“如何回事?”赫连敏敏抢先起家,几步来到隔间门口,与劈面产房隔帘相望。
本日这事儿,如果慕夕瑶挺不畴昔,殿下那边……她要如何交代?
瑶主子这是招惹了哪路神仙?竟设想得如此周到,软硬兼施,将人默算透,闹到现在手腕频出,招招致命!
赫连敏敏俄然憬悟,在如许错综庞大的诡计面前,仅凭她一人,远远破不了对方设局。只可爱慕夕瑶此时本身难保,竟无人能够筹议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