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挨个儿抚过马鬃,除了奔宵打了响鼻,其他两马还算温馨。
“性命攸关的大事娇娇都能怡然不惧,现在倒是怕了本殿?”这女人胆量收缩得似无穷尽。
“启禀皇上,奴婢有事起奏。”
“殿下,您那皇姐说了,她要坐看妾栽跟头,丢人现眼。”慕夕瑶义愤填膺,眸子里火苗升腾。似感觉还不敷,慕妖女趁热打铁做了弥补。“丢您的人,丢妾的命。”
其间事情临时揭过,慕夕瑶跟着宗政霖来到马场边上,等着卫甄自去牵马。偷偷昂首打量六殿下冷峻神采,慕夕瑶判定离得两步开外。
“殿下,妾有端庄事与您说。”慕夕瑶蹭近半步,只伸出拇指与食指,捻起他袖袍悄悄拉扯。
极好,当着元成帝面,宗政莹越是张扬,跌落得越快。她觉得离得远元成帝就看不见?笑话!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谛视着她,过后暗报上也会写得一清二楚。
本来还带着火气看她耍宝,现在听她安然认下,宗政霖当即带了人到近前,望进她一样当真的眼眸当中。
“其间战马俱是万里挑一,奴婢有幸御使,已是蒙圣上恩情。只是方才奴婢检察时,发觉马匹似有异状。如果没料错,应是中了致幻之物。还请皇上明鉴。”
“信不过皇上?”
慕夕瑶焉了似的耷拉着脑袋。
“此话当真?”
慕夕瑶多数时候懒惰得不像个女人,向来不做多余之事。闹出这番波折,必然有其启事。
待得小寺人牵马过来,宗政莹当仁不让挑了她中意的乌驹,半路拦了慕夕瑶道,似笑非笑与她对视一眼,“本宫等着你栽跟头。”说完牵了马用心一肩膀撞在她身上,将“毫无防备”的慕夕瑶撞了个趔趄。
元成帝神采落下,不料本日一场马球竟引出诸多事端。如此看来,先前那御女突地犯病,恐怕也另有隐情。
前者还好,慕氏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如果后者……元成帝闭目很久,再睁眼时,已是做了决定。
“吴御女那头,皇贵妃也一并操心。如果查出事有蹊跷,报与朕晓得。”
“皇上,主子到时,那三匹马眼泛猩红,蹄子刨地显出狂躁。太仆寺卿呈禀,慕侧妃所言失实,倒是‘蕨菇’无疑。马房世人指证,便是此人最后牵马出来。之前马倌查抄时并无非常。”
望着那人倨傲背影,慕夕瑶抚抚左肩,回身嘴角便露了笑意。
宗政霖感觉本日过得实在窝火。一大早与慕夕瑶活力,存了一肚子火气没处宣泄,到得现在,这女人三番四次火上浇油,六殿下感觉,府上养了慕夕瑶这女人,再累心不过。
宗政莹那句等着她栽跟头,不想竟是一语双关,慕夕瑶突然发觉,余光瞥见那女人听了她一席话,极长工夫内面色已是数变。
宗政霖本筹算借此机遇进言打消跑马,却不想慕夕瑶越挫越勇,竟倔着性子非得一条路走到底。就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倒叫他殚精竭虑,狠不下心弃她于不顾。
既然寻不出错处,便顺势馈送一个,只要能避开把握有题目的马匹,堂堂正反比过,慕夕瑶不惧任何人挑衅。
帷帐处宗政霖负手而立,剑眉一挑,凤眸带上异色。按理说初度打仗生人气味,三匹战马毫不会如此和顺。就连脾气最暴烈的奔宵也只是略微有些闹脾气,慕夕瑶到底使了何种手腕?
元成帝摆手拒了皇贵妃奉上龙井,抬手允她近前回禀。
“殿下,那东西,”指指不远处正被人牵走的马匹,慕夕瑶食指调了个个儿,正对本身胸前,“妾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