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慕夕瑶急着往慕府上赶,那头被宗政霖留下的暗卫,也是心急火燎赶着往赫连府上送信。
就这么大寒天的站在门外等了半刻钟,终是比及来人。昂首一看,却不是田管事,而是卫统领亲身出得门来。
方才卫甄自厅里出去得仓猝,被故意人瞧在眼里,暗中留了心眼儿。赫连府上俱是自家下人,使唤起来自是得心应手。
“让田福山留下,帮着正妃措置后事。若另有需求,让他自行措置。”宗政霖回屋与赫连敏敏留了句“要事离府”,不给她挽留机遇,便带着卫甄扬长而去。
莫非……对着屋里丧旙牌位,冯嬷嬷只觉阵阵阴寒钻入骨髓,丝丝环绕不去。
外间世人传闻皇子妃哀思欲绝,竟至昏迷,俱不住感慨,当真是个孝敬的,母子间豪情深厚。
卫甄点头,瑶主子叮咛,没人敢私行窜改。既说暗里里,便寻了得当机遇,递呈殿下便可。
她心机费尽也没获得的,劈面那女人便是坐享其成,也不过徒有浮名。两比拟对,怕是赫连敏敏心中痛苦,远甚于她。
“马上出府,墨兰跟着。蕙兰留在府中,通个动静也便利些。”披上大氅,慕夕瑶手上忙着系带,脚下不断,直往院门外走去,竟是一刻不肯担搁。
赫连府上,宗政霖一身墨黑素袍,下巴上胡渣连着三日未曾打理,已有些微冒头。身畔赫连敏敏神采差得吓人,惨白中泛着淡淡青色。人也肥胖得短长,入殓那日穿戴还称身的孝衣,现在看起来竟显得空荡难支。
“主子,车架已是备好,随时能够出发。”
劈面赫连葳蕤目睹两人站在一处,面上恭敬以待,实则陌生得短长。特别赫连敏敏几次主动依偎,都被宗政霖不着陈迹避了开去,只觉内心痛快非常。
赫连敏敏扣住扶手,只觉面前恍忽得短长。一句死不瞑目,正中她心底碰触不得的伤处,连日来的怠倦痛苦,加上赫连葳蕤毫不包涵这般刺激,竟是有力为继,就这么软软滑倒,几乎跌到地上。
世人都爱热烈,抓了别人痛脚,便只想着狠狠踩上一踩。慕夕瑶落了这个把柄在她手上,就别希冀能够满身而退。
其间事了,强三儿施礼辞职,赶着归去复命。卫甄回身正欲进门,眼角却不经意瞥过对街扮作小贩的暗卫。那“老夫”对着他极其隐蔽比划了三五个手势,待解读清楚,卫甄眼皮一跳,内心连连叫遭。那里还敢担搁,脚下生风,就这么小跑着寻殿下报信儿。
“便是歇了,脑筋也乱得慌。妾宁肯在这儿守着,内心总归要好过些。多些殿下顾虑。”赫连敏敏强撑着不肯拜别,宗政霖看她一脸刚强,便也不再勉强。
赫连葳蕤牵起绢帕几次玩弄,面上愁色浓烈,话里却尽挑人软肋动手。
冯嬷嬷眸子一颤,一双充满皱纹的手,几乎将身前赫连敏敏扶得失了稳妥。
待得强三儿出门,慕夕瑶正欲落笔洗砚,便见墨兰白着脸,就这么打帘冲进屋里,连通传都来不及。
“大管事现在分不开身,如果信得过鄙人,便让鄙人转呈,也是一样。”
“姐姐!”赫连葳蕤惊呼出声,吃力扶起她肩膀,连声唤人快请太医。
城东大宅因了侧妃一句话,立即繁忙起来。两位嬷嬷被慕夕瑶叫到身前慎重交代,只需时候顾着两个小的,旁的一概无需理睬。又唤来宗政霖留下府卫,将人全数调往诚庆诚佑院子里守着。越是慌乱时候,越需谨慎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