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就这么坐等着,殿下心疼了才好。”翻了册页,慕夕瑶低声嘟囔。
“……”为啥她没闻声墨兰辞职的声响?
被人戳穿心机,慕夕瑶面不改色,平静自如清了清嗓子,“不急,还是需得比及殿下回府,一道用饭才好。”小嘴儿固然馋得短长,可也不能叫人看了笑话。幸亏之前用了点心,肚子倒是不饿的。
宗政霖嘴角勾起,眼中便露了笑意。这宝气模样!
城东大宅里,慕夕瑶执了书卷,伸着脖子扫一眼更漏,眉头蹙了蹙。“外间雪很大?”
“五哥在此等了好久?”
“儿臣辞职之时,父皇宣召纪淮安御书房说话。”
“父皇,儿臣恐怕,西晋有人与漠北暗中勾连。”这时候冒然命令,不吝动用深埋淑妃宫里的暗探,除了图谋他手中即将开赴大魏北境三州的武建司,宗政霖不作他想。
指腹只这么一碰,也知小肚腹微有鼓胀,可见这女人不知又贪了多少零嘴儿。有脸皮在他跟前号令着吃食,世家贵女中,怕是就这么个不知如何长歪了的。
去了外套,目睹那女人眸子一亮,笑嘻嘻唤来丫环,洁面净手,扔了软枕在一旁,也不见端坐了身子,反倒冲他伸开手臂,娇嗲嗲连连唤人。
朱锦额头低垂,贴在腿侧的手指紧捏着裙摆,心惊胆战。
“父皇,儿臣手中名牌,虽也是黑陶所制。但其上内容,却与之前呈上那八枚,大有分歧。非论是序名,还是等阶,均非出自一脉。儿臣思疑,两拨人各为其主,在西晋分属分歧派系。”
母子两人这场说话,短短几句,透出的讯息,已是吓得淑妃色彩大变。
倘若月娥本身出自西晋……她又是那个麾下?可将她的奥妙泄漏出去?
那贱婢到底出自她宫里,识人不清,便是元成帝降罪,她也无话可说。
“主子,殿下这般待您,还不敷心疼的?”墨兰送了小主子回屋,才返来就听主子小声抱怨。
“要如何才叫娇娇对劲?”头顶拢上一片暗影,书卷被男人苗条手指等闲便抽取了去。
淑妃宫中,宗政霖寂然端坐,端倪淡淡。
“给坐殿下腿上,比毛绒垫子还要和缓。”手指奸刁勾弄,像是催促他莫叫她等得太久。
“顾长德,宣纪淮安来见。尔等也先行退下。”挥退大殿里诸位皇子大臣,元成帝自书案上取出份名册,沉默好久。
赵嬷嬷暗自好笑,赶着将手上针线活儿打了个结,近前回话。“主子,内里落雪积在地上,一脚踏下去,鞋面儿都给没了。路上湿滑,想来叶开驾车也是担着谨慎,早晨些时候也是有的。您身子弱,久等不得,便是殿下晓得您这般候着,老是得心疼的。不若老奴先给您盛一碗鲜荟鸭煲汤,暖暖胃可好?”
隔着濡水,千里以外布下此局,设想于他。西晋……宗政霖目色冷若冰霜。
赵嬷嬷带着蕙兰守在外间,屋里烧了地龙,烛台辉映得似又暖上几分。盛京最冷时候,大宅主院倒是和乐融融,不时听得里间侧妃欢娱叫着菜名,偶尔异化殿下降落怒斥声。便是拦着人不让多吃,也是带着和蔼的。
这会儿酉时未至,殿下尚未回府,主子肚子里馋虫作怪,自个儿倒是惦记起吃食,变着法儿的问了五六遍不足。
“主子,宫里传来动静,在月娥屋里炕头下,搜出了西晋黑陶制成的名牌。”这事情过分骇人,月朔听闻,只吓得她盗汗涔涔。
“六弟。”宗政明带了侍从,候在清和宫廊檐下,见了人,远远打了号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