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催促着挑开木匣,内里悄悄躺着一物,宗政霖眯着凤眼细心打量一回,踌躇半晌,伸手取了出来。
香囊嘛,香是重点,囊就是个表皮,陋劣之物,看得过眼便可。
“如此多讲究,做得再好,不过三两日就改换了去,有甚意义,不过是个应景的玩意儿。”见着墨兰一脸感喟,像是极不附和摇了点头,慕夕瑶讷讷挽回颜面。一时心血来潮,就没个好的策画。耐不住性子,天然落得半途而废。
宗政霖好笑哄了人抱在怀里,拍拍她肉肉小屁股,持续说好话逗她欢畅。“怎就没欣喜,本殿盼着瞧瞧,这回娇娇又剪了何种新品。”也就他说得丁点儿不心疼。毁在慕夕瑶手上奇花异草,不成计数。
原是锦缎叠成方胜。宗政霖恍然。瞥一眼尽是等候的小女人,眸子垂垂露了笑意。
“殿下,”小身子扭到他身边坐定,手掌撑在膝头,晃着小腿儿,那娇花腔儿的面庞水嫩嫩可儿。“妾给您筹办了份年礼。您倒是欣喜不欣喜?”美眸睁得老迈,睫毛扑闪扑闪,眸子子又黑又亮,像极他之前豢养那猫仔。
“如果觉着好,您得嘉奖妾两句。”招手让墨兰递上木匣子,得瑟推到宗政霖跟前。狗腿儿样看得宗政霖不觉好笑。
男人调笑声起,显见内心极是畅快。“娇娇,此‘丝’,但是通了彼‘思’?送了本殿锦缎方胜,但是说与本殿‘横也思来,竖也思’?这般挂念,如此本殿倒是欣喜尤甚。”
戳戳六殿下胸口,慕夕瑶眸子晶亮,傲娇着抬了脑袋。
今儿早上主子笑呵呵表情极好,欢乐送了殿下出门儿,回屋就嚷嚷着要缝制香囊,给殿下出门戴着,全当是年节回礼。
说是香囊,好吧,也就是三面儿缝口,方刚正正。面儿上除了料子本身印有暗纹,旁的再无他物,素净得看着就寒伧。就连主子方才选了好久的彩线,也是为了待会儿做系带用的。至于刺绣,流苏,荷包式样,那是底子没见着影儿。
针脚笨拙些,搭配总该出挑才好。绣工不必说,那玩意儿她压根儿没学会。不如增加些上好香料,冲着“内秀”多下点儿工夫,遮遮丑才是端庄。
拎着香囊摆布瞧瞧,这藏青底色,该是合了六殿下爱好。却不知彩线他又中意哪样……
“娇娇用心了。”六殿下端倪温和,俯身在她脸颊落了个吻。谨慎展开方胜,正中簪花小楷,清秀只得一字。
凑在鼻尖轻嗅一口,公然带着白芷与苏合香气味。正揣摩动手上荷包比盆栽更叫他难堪,翻面儿却见收口处系带上面,模糊压着一角秋香色缎面,衬着团体藏青,显得亮眼很多。
屋里小丫环埋着脑袋,放轻手脚清算安妥,悄悄退出屋去。
现在看墨兰这副模样,好似非常绝望。倘若换了她家boss……慕夕瑶瘪嘴蹙了眉头。
“殿下,妾就晓得,您得了妾回礼,定然是欢乐的。妾这么用心,您怎会体味不出。”啪一声,喜气洋洋亲在他下巴,慕妖女觉着这番工夫总算没有白搭。待会儿再求人时候,也能别扭着开口。
瑶主子真正脱手,不过三两下缝了口儿,还走错了一回针……
“罢了,做了这好久,累得慌。”慕夕瑶小手一摆,不耐烦搁了香包,“老这么瞅着走线,太亏眼睛。”
抚抚她脑袋,宗政霖似松了口气,感慨不已。
“‘丝’?”宗政霖闭目半晌,再睁眼时,神情愉悦。靠近鼻尖,深吸口气,忽的就含了慕夕瑶耳垂,悄悄****着,引来她娇嗔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