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诚庆如此道来,建安帝眯了眯凤眼,总算明白本日这料想以外的一问因何而来。唤了宗子近前,摸摸他小脑袋,再看他眼中未曾讳饰的担忧,宗政霖不觉便柔了眸色。
那女人……
这话如果诚恳说,该是这般意义:
小不要脸的这般做派,如何看也有“狐媚惑上”之嫌。至于“干政”……她倒是懒得转动。那小东西撅嘴儿,嫌弃要动脑筋,黏在他身上可劲儿折腾,“臣妾瞧着您这折子,脑筋就犯浑!”
转头又想想方才他儿子理直气壮,“母妃从未曾干预政事,亦未狐媚君上”,宗政霖眼底模糊带笑。
罢了,能叫她祸害的,也就那几个出息暗淡的国公府。连着几个不得用的世家门阀,迟早还得他去清算。
诚庆无法瞥一眼胞弟,再回顾,只盯着建安帝神情固执。
Boss大人您竟然能面不改色,挺直背脊端坐臣妾身边。被儿子劈面扣问,说实话臣妾非常心虚,怎地您就能坦开阔荡,没觉着自个儿有做昏君的潜质?莫非臣妾狐媚得无迹可寻?
“如此说来,诚庆觉得你母妃可算得美人?”建安帝放下书卷,想起毓秀宫里那娇滴滴的美人儿,怕是她得知本日诚庆有此一问,非要气得跳脚不成。
御书房中,大皇子宗政德微微蹙起眉头。小身板儿挺直,脑筋里却回想着本日上书房里一幕,内心满满都是疑问。
“‘狐媚’自是无羁之谈。你父皇如此待本宫,倒是缘于本宫面貌出众,才情非浅。加上为人良善,又为皇上开枝散叶,有生养之功。六宫当中,也就本宫稍合了你父皇情意。如果旁人碎嘴,我儿只当别人眼红妒贤。”
悠悠众口,堵不如疏。与其担忧儿子被流言流言所扰,不若教诲两个小的明辨是非,看破民气。“诚庆既是担忧母妃,何不直接说与你母妃晓得,看看她又作何回应。”
皇贵妃娘娘暗自腹诽,目睹天子梗着脖子微微点头,笑得人比花娇,好不得瑟。
这般景象便是看了很多回,赵嬷嬷还是喜笑容开,前面跟着的蕙兰桂嬷嬷也是偷偷抿嘴儿直乐。万岁爷带皇贵主子极好,多年如一日,竟是叫满后宫的女人都闭了嘴,偃旗息鼓之下各宫俱是安循分分,后宫里头也就格外敦睦些。
再细心瞅瞅,得,大boss眼底清楚是幸灾乐祸,笑意盈然!这男人,竟然带着儿子到她跟前与她调笑!好不要脸!
“诚庆可知何谓美人?”宗政霖不想大儿子本日有此一问,沉吟半晌,未曾直代替他解惑,反倒又生出一问。
话虽不错,只这般作答,倒叫宗政霖稍有讶然。除毓秀宫外,他鲜少踏足后宫,何故本日两个小的频频将“六宫”挂在嘴上?
借着吃茶,慕妖女整整阵容,末端甩着帕子擦擦嘴角,和颜悦色端庄开了口。
他于她爱重,似与小妖精所说全无干系?可真要究查起来,分解他因何对她入了心……建安帝觉得,现在点头方才明智。
“若论色彩,母妃冠绝六宫。”只姿色上头,诚庆觉着自家母妃甚是出彩,无有质疑。
建安帝紧绷颜面,愿意点了点头。
“说了该唤二皇兄才是。”憨直小包子不遗余力加以改正,没瞧出荣慧专挑了他使坏。
“但是儿臣觉得,母妃从未曾干预政事,亦未狐媚君上,怎就成了旁人丁中宠冠六宫的祸水?”
扑到宗政霖跟前,抱着他腿脚,小荣慧眨巴着眸子子,像是没听明白。白白嫩嫩的面庞,一身粉嫩夹袄,包包头非常招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