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天子,可每回见,都觉其帝王之威愈隆,既叫民气服,又叫人胆颤,但听头顶淡淡一声“免礼”,才敢站起。
秦婈闻言不由抬眸,当对上萧聿的眼睛时,当真道:“晓得陛下的心机,但在外人眼里,恩宠过分,反倒不美,并且轻易给陛下落个沉沦声色的名声。”
她绕绕手中的佛珠,段烦复的沉默过后,终是道:“阿潆听闻哀家卧病在榻,便自请入了宫,这两日她都在慈宁宫服侍。”
雨过,萧聿的掌心覆上秦婈的小腹,指腹来回滑动:
盛公公听罢,赶紧冲前面摆摆手,宫人齐躬身退下。
爱她的笑靥,不似平时霸道的打劫,倒有种淡淡的流连,秦婈久等不至,展开眼睛,嘴唇却被衔住。这回,倒是暴风暴雨了,碾弄着,像要将她撕碎好吞到肚子里,勾缠着,吞咽着,呼吸的没法呼吸。
秦昭仪明显刚沐浴过,乌黑和婉的长发不饰一物,散落在身后。
楚太后一改常日的跋扈, 语重心长道:
“朕怕甚么?嗯?”
萧聿眸光暗,沉声道:“六女人本日这话,朕就当没闻声。”
萧聿却看向台阶,对着那切切等待的楚家女道:
萧聿太阳穴跳,仿佛晓得她要说甚么般,立马抬手钳住那乌黑纤细的脖颈,堵了她唇,半晌才昂首:
“过阵子,朕便下旨封你为后。”
“你的性子向来沉重少言,自打阿菱走后, 你就再未踏入后宫半步, 哀家担忧你,却也不知从何提及,幸而秦氏入了宫, 讨得你喜好。”楚太后又落一子, 缓缓道:“有些话哀家晓得陛下不爱听, 但帝王后宫并非家事,而是国事,既是国事,便当有纲常端方要守, 哀家总要与你说两句的。”
没有落辇声,竹兰竹心站门口,直接跟萧聿打个照面,险吓魂飞魄散,只忙不迭跪下地去,唤一声“陛下”,都来不及通报主子。
萧聿一把掀起帘拢,径直走内殿。
萧聿却拿过盛公公手中的羊角灯,疾步向景仁宫走去,斯须便到了景仁宫。
这时,在旁服侍的袁嬷嬷见机地将小皇子带走,还将并人都撤走。
显见的,上年纪,才下那么会棋,说了会子话,就有些疲累,楚太后揉了揉额心,就开口唤茶。
萧聿看着秦婈因玩闹而绯红的脸颊,以及嘴角还未消逝的笑意,没说话。
萧聿沉吟半晌:
盛公公问。
“陛下,莫淋着雨,破坏龙体。”
“遮眼。”
楚太后脸上这才暴露一丝笑来。
“母后哺育之恩, 朕直念在内心,从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