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管为了甚么,当许嘉仓促赶到快意斋后院,远远听到傅三女人哀思的哭声时,他便明白,此次王爷是收回不了多少情面的。
徐晋朝他悄悄点头,排闼而入。
“顾姨别说了,我承诺了柳姨的,必然会把快意斋做大。”傅容最后抹了一把眼泪,从顾娘子怀里挣了出来,伸手去扶周掌柜,“周伯也起来吧,买卖上我甚么都不懂,今后还需您多多指导。”
傅品言明显也想到了这点,沉吟半晌道:“做大快意斋,非一时之功,为今之计,你们最好冬眠起来,韬光养晦,将来看情势再重振旗鼓,东山复兴。”
他神采如常,仿佛不知父亲的私事。徐晋也没筹算奉告他,“路过此地,特来看望王叔。”
“浓浓慎言。”傅品言低声喝道,看看错愕的女儿,再顺次看过顾娘子跟快意斋周掌柜,也就是一向跟从柳快意的阿谁忠仆,正色警告道:“柳店主为何而死,你我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报仇的本领,连郡王爷都只能忍,我们也只能忍。”
都怪她傻,问过两次了,柳快意都说没有远方亲人,也没有远行的筹算,她为何没有想到柳快意能够是被人害了?被人害了……
“浓浓,这事牵涉太大,一不谨慎便会扳连快意斋世人,你柳姨必定也不想见到那种场面,我们,就当她远行了吧。”乔氏抱着眼睛哭得发肿的女儿,哽咽着道,“我们给她立个衣冠冢,今后浓浓想她了,就去那边看她,你柳姨不管在哪儿,都能晓得的。”
乔氏担忧地看向丈夫。她怜悯柳快意,但是,郡王妃那边既然晓得了徐耀成跟柳快意的事,哪怕柳快意已经死了,“快意斋”这三个字怕是也成了他们心中拔不掉的刺,女儿领受快意斋,无异于接了个烫手山芋。
徐晏心中生疑,不过没有多问,只是难堪隧道:“父亲比来脾气古怪,今早更是一人坐在书房里,不见任何人。我去问问,万一父亲……还请四哥多多包涵。”昨一早父亲出城去了,厥后又派人牵马畴昔,不知在忙甚么。早上徐晏想探听探听,父亲一个眼神过来,他再不敢多问。
柳快意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从千娇百宠的大蜜斯到几乎被卖的不幸孤女再到厥后看似风景实则被人肆意凌辱的快意斋店主,想到小女人短短一辈子受过的苦,周掌柜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而信都西郊的山林里,多了一处鲜为人知的衣冠冢。
傅品言看看二人,问道:“快意斋是你们跟柳店主的心血,现在她走了,你们有何筹算?”
“既是王叔相求,许嘉,你亲身走一趟,重视行迹,速去速归。”徐晋俄然开口。
徐耀成笑了笑,偶然与他客气:“你走吧。”
“但浓浓不会忘了您是如何死的,总有一日,我会替您讨回公道!”
柳快意死了。
徐晏难堪地看向徐晋,刚要说话,徐耀成暗哑的声音传了出来:“景行出去,云升先归去吧。”
谁也不晓得他要抱柳快意去哪儿,傅容想拦,被傅品言乔氏劝住。
徐晋愣住脚步,朝劈面的男人背影拱手:“王叔言重了,景行只盼王叔节哀顺变,保重身材。”
“王爷,柳店主的衣冠冢在那边山上,您,要不要去看看?”许嘉委宛地提示道。
“柳姨,姐姐要嫁给梁大哥了,梁年老是好人,他会对姐姐好的,您也为姐姐欢畅吧?”
徐晋微浅笑了笑,朝许嘉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