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几经易手,本地百姓早已见怪不怪,凡是守将不降,苦战个十天半月一点都不希奇。

这头一炮是试射,本是要按照弹着点校订射角的。

眼看着城外堡垒悉数被破,南台岛也已危在朝夕。

保镳连一登陆,刚代替了佛郎机营的位置,迫击炮手们就快速架炮,没几分钟,第一枚迫击炮弹就飞向了城头。

张学圣部下有两名亲信部将,阿谁王邦俊,已陪着张学圣一起见阎王去了,城内还剩下一个马德功。

此炮看上去貌不惊人,操炮的敌兵也才戋戋数人,可虽远在3、四里以外,收回的炮子却像长了眼睛似的,直奔城头的炮位而来。

“马将军,抚台大人就义了,王将军也……”

“甚的个把月……”

“进山?”

那贩子答道。

一个行商模样的茶客低声接话道。

按何取信的号令,他们的任务,是设法一一敲掉鞑子的守城大炮。

随即,他便回身退下,号召所部上楼挨炸去了。

马德功望着被炊火熏得黑不溜秋,只剩一对眼白还算活泛的赵鼎祚的那张脸,一脸的不情不肯。

最让马德功惊惧的是,明贼那几门他从未见过的小炮透着一股邪劲。

这不是借刀杀人么?

虽说福州城内另有万余士卒,但照此景象,城墙迟早被轰塌,困守城内的人再多又有甚么用,还不满是瓮中之鳖!

“讨虏军?是不是阿谁活捉平南王的……甚么侯的人?”

……

庞大的惊骇如潮流普通涌上他的心头,他已经不敢再战了。

一旦逃回北边,对付下属的借口老是有的,哪怕受点惩罚,总比命丧当场好吧?

阿谁叫繁华的年青人对劲的说道,“我看哪,要不了几天,这满城的鞑子,就要全军淹没。”

“自是当真,我那位在巡抚衙门帮差的表舅亲口奉告我的……”

“如何办?”

早知如此,只需早个几日,尚可坐船出逃,哪怕……出城躲进山中也好过坐以待毙啊。

“这都不知?延平王率师反攻,讨伐鞑子来啦。”

他晓得讨虏军的火器短长,但是没想到竟这么短长,这枚看着不大的炮弹,落地炸开后,在如此坚固的城墙之上都能杀死这么多人!

明贼的守势虽猛,但他们登陆的人数尚未几,仿佛一时有力围城,如果能止住士卒的崩溃,捱至深夜,带着亲兵潜出城去……

“这,我便不知了,当是要打上个把月吧。”

赵鼎祚挤出一丝干笑,安抚道,“你只需死守一夜,明日一早,本将即命人替下你部……明贼炮火凶悍,我们各部需轮番奋战才好。”

马德功一进敌楼,赵鼎祚就长叹一声,一脸凄苦的说道,“本将作主,他的人归你节制,本将命你率部守住城头,决不能让明贼登城!”

“提督大人?”

这时,又是连番炸响,一枚炮子正巧击中了一尊守城大炮中间的火药桶,引发了一阵连锁爆炸,城头上惨叫连连。

赵鼎祚脑筋一片浑沌,他扒着城垛望着上面,心中追悔莫及。

至于张学圣,死便死吧,死道友不死贫道,恰好死无对证!

“将军辛苦,”

另一个年青的声音接话道,“你等都不知吗,此次来的王师,岂止延平王……传闻另有朝廷直接派出的讨虏军呐。”

墨客惊奇道,“那……有谁知战事如何了?”

“是吗?”

三里开外,明贼的小炮虽说只要寥寥数门,轰击却一轮快过一轮,吼怒而至的炮子不竭在城头炸开,城楼上惨呼声不断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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