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鞭,有些堆叠的鞭痕已破皮,一丝丝鲜血滑下。
他把鸡蛋的事情也跟他爸细细说了。
世人恍然。
“回吧,天气不早了,辛苦一天,大伙都归去喝口热乎的吧。”
“噢,上中午我们倒赶上曹建国了,孟向东跟着他前面。”田中华想到此事,忙道。
世人哗然,孟向东这小子真和曹建国一起偷鸡了。
曹芳抿了抿嘴,摸摸曹建国的脑袋,回身去隔壁屋生火熬粥了。等她从灶膛拿出一罐子小米,才惊觉竟然有这么多,抓了两把放进锅里,捧着罐子四周找藏东西的处所。
“爸,如果你火还没发完,我让你再抽几鞭,真的,一点都不疼。”孟向东咧了嘴,嘿嘿笑。
“哎哟!”
钱雪又蹦又跳,一字一字,越加清楚。
“爸,我明白的,你那样做才是庇护我们呢,这村里大多数人都恨我们呢,因为我们家成分不好。”曹建国轻声道,“我不恨你。”
“爸,小弟不是说没偷嘛。”曹芳道。
“阿雪,你是饿了吗,回家,妈妈给你煮菜粥喝。”闵大妮扶着柱根拐杖一步一顿的钱忠良走了过来。
“鸟,鸟,打鸟,吃,吃。”钱雪还在鼓掌跳着,说着,叫着。
“那这鸡倒底谁偷的?”
钱全张了张嘴,似想到甚么,摸摸眉角处的伤疤,灰溜溜也走了。
可惜就两间粗陋的茅草屋,这间灶膛还连着她的炕,最后翻开她的炕箱,把米罐子锁了出来。
棉袄内衫已经脱下,尚嫌稚嫩的脊背上很快显出一条条青紫肿痕。
“说说,当时如何回事?”田四海在炕上坐下,四海媳妇带着女儿田梅吃紧忙忙生火做饭。
四海媳妇更是一声不吭,她被他打怕了,平时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曹芳咬着唇,双手护紧她小弟,就算小弟真偷鸡吃了,那这个罚她来受。他们身边曹满屯已是面色惨白。
他推开闵大妮和钱根兴,一手抓上钱雪肩膀,脸上挤出笑,冒死抬高嗓子和声道:“阿雪,奉告叔,你瞥见曹建国吃鸡了吗?”
“慢着。”邓赤军伸手拦下闵大妮,“偷鸡贼还没有审清楚,我问你闺女几句话。”
钱雪眨了下眼睛,鼓掌呵呵笑起来,“吃,吃。”
想通这点,大师再看向曹建国和孟向东的眼神就和缓了。
“吃,吃,鸟,飞,飞。”钱阿雪上前拉住孟向东衣服,一手举得高高的,指向打谷场旁的两棵大树,光秃秃树杆上,确有几只麻雀还在暮色中扑扇翅膀从一枝上飞到另一枝上。
紧跟着喝野菜粥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你还不快去做饭,发到的小米藏在灶膛里别打翻了,这里没你事。”曹满屯低声道。
“队长,你也晓得,我闺女脑筋不大好,这话,问她……”
他爸脾气躁,一言分歧大巴掌就会扇上来,田梅从小到大就怕他爸的巴掌。
田家四人跨进大宅,穿过圆洞门进了西偏院。
一会儿,野菜粥就烫好了,四人坐下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