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明天就去。”钱根兴轻巧道。
她的这件短袖褂子,是闵大妮的旧衣改的,肩头处还打着两个补丁,如果放在上辈子,她瞄一眼都嫌污了眼睛,可现在穿来,软软的棉布也很舒畅,再说四周一圈人,根基上数不出来哪人衣服上没有补丁,也就不感觉难堪尴尬了。
“就算有两个月,撒把青菜籽也能出了,别想那么多,分个一块也好。”钱根兴倒是很悲观。
“你听到所长说的?”钱根兴眼睛一亮。
“有自留地是功德,可前头说收就收回了,这不是白干吗。这回,如果再如许,谁受得了,花了力量种下去还不如没有呢。”闵大妮道。
那这十多年, 分到的自留地,都是自家利用的。
钱雪半天上学,半天忙家务和农活,陪着爷爷,绕着两亩地的田埂,种上了一圈毛豆。
闵大妮看看钱雪,不象说慌,再望望钱忠良和钱根兴,“爹,忠良,要真是如许的话,我们家是很多拿点,这两年饿肚子的苦也吃够了,拿了自留地,粮食种上一茬,也能顶个三两月的。”
哪如许随便,这是自家近年来最最要紧的甲等大事了。钱雪抿了下唇,一巴掌拍到破桌子上,再正了正神采,端肃道:“爷爷,爸,妈,我们家不是拿一两块,而是要把份额都拿满,还得拿一个自留山,种树养鸡。”
钱雪目光直视孟向东,嘴角悄悄翘起,因为她听到了贰心底的声音。
“以是爷爷,我们先去挑,担水源近一点的。”钱雪笑道。
“向东哥。”
“青菜疙瘩汤好喝吗?”她放下碗, 一抹嘴问道。
后院的菜园子里硕果累累,黄瓜、丝瓜爬满架,茄子又长又圆,辣椒红红火火,草头割了一茬又长出一茬,连那只小猪崽哼哼唧唧都长大了很多。
钱雪倒是非常欢乐, 她记得之前在故乡听那些婆婆唠嗑,仿佛就是说的这一年,自留地分好后再没有收回, 直到一九七九年后直接并入了联产承包地。
“还能够种枇杷树、无花果树,这两样都是很好长的。”钱雪道。
村民们起先不觉得然,垂垂醒过神来,机警的都挑到了大块的自留地和自留山,那些不活络的,最后只留了地段差的自留地,连自留山都没得上。后去队里闹了几次,黄德全给他们补了些自留地才罢休,可终归是没有早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