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力婶子,别难过了,人没压着就好,我家屋也塌了半边,只能等晴和了再重新盖了。”曹芳接话道。
“不消,你待在屋里,好都雅着弟弟。”钱忠良不容顺从道。
这下完整没法睡了。
“是啊,支书,你说咋办呢,大力和曹建国度的屋子都被水冲塌了。”
“你家屋也塌了。”大力婶子一下来了精力,拉着曹芳去一边抱怨了。
“咋粜啊,湿谷不收。就算你少晒两个日头,粮站的人也得说嘴。现在外头满是水,出去都没法出去。”
“队长,我家屋子都没了,不分麦子,这不让我家干等着饿死吗,哎呀,我不要活了,这日子还咋过。”大力婶子不舍他男人被骂,立马还嘴道。
兵慌马乱的一天,人非常怠倦。没两分钟钱雪就睡着了,可睡到半夜,滴滴答答有水珠落到她脸上,身上,伸手一摸,炕上一层水,全部身材都泡在了水里头。
钱忠良爬动一下嘴唇,终究点了头,看着媳妇和老爹又冲进了雨幕里。
钱根兴追到背面,见她蹲在泥水里,一棵棵挖着菜,不时侧头用肩膀抹一把堆积在眼睫毛上的水珠,不由心头大酸,再转头,屋里填高的木板子上已叠着好几个筐篓,里头装满了腌巴菜叶和生果。
孟玉坤进屋,把钱雪放下,也不及酬酢,接过大油布就往打谷场跑。
柴禾早早被钱忠良移进了屋内,此时燃烧并无毛病,接了洁净雨水胡乱烧了点吃的,又烧了热水擦洗了身材,一家人早早窝到了炕上。
“阿雪,别发楞,你抱着弟弟,妈清算东西。”闵大妮眼睛红红,顾不得伤春悲秋,已是翻起炕头的木箱,拿出承担皮清算能用上的东西。
钱雪背着个小承担,里头是百口的几件夏衣,闵大妮身上大承担里裹着棉被,钱根兴扛着家里统统能用的铁成品,锄头、镰刀和铲子等物,实在寒酸又狼狈。
饶是如许,大力婶子还是非常恋慕他们,他家但是啥都没抢出来。
“粮食去了别人家,能说得清吗,我也同意大伙分了。”孟玉坤道,“支书,你的意义呢?”
“噢。”钱雪乖乖应了, 放下装麦穗的小篮子, 自去换了衣服。
“这所宅子里头才五个炕,连轴烧上,没个十天半月的,也烘不完这些麦子。”孟玉坤道。
世人鼓噪起来,纷繁要求分了谷子,各自避祸。
正说话间,黄德全同着邓赤军、汪国英、田四海等人走进了南倒座,有人让了张长凳出来,黄德全最后同邓赤军一起坐下了。
“这事前放一放,人没出事就好。”黄德全环顾一圈,压了动手表示世人温馨,“明天这大会呢,大伙一起筹议筹议收上来的麦谷吧。”
这座宅子阵势修得高,屋子里没有进水,可儿来人往,青砖地上也很快湿漉起来,全部天下仿佛用水塑成的,到处都是湿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