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脸倦极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现在也老了,没得还要插手管到儿子媳妇儿的房里。管很多了,只会招人嫌。本日之事,全由我罚滟姐儿禁足而起,如果你也感觉这滟姐儿我罚得重了,你固然放了她出来便是,我这老婆子绝对没有二话!”
“是。”流烟应是,然后便快步出去寻枕月去了。
老太太抄动手,从视线下瞄了一眼疲劳在地上的二太太,叹了一声,道,“罢了!先把人领了归去,煮完醒酒汤,给她喝了!罚不罚的,也得等人酒醒了再说!”
老太太听罢宝簪的回话,也顾不得富妈妈一个劲儿地说甚么老奴无事,只是沉默地坐在富妈妈床畔很久,这才感喟着分开。
二老爷见吓住了二太太,再看老太太神采略略和缓,不由自主稍稍松了一口气,续道,“母亲,这王氏本日虽在母亲跟前猖獗了,但母亲大人大量,看在几个哥儿、姐儿的面上,念在她这些年为我们兰家开枝散叶,本日又是多喝了些,心疼女儿,不过是情之所至的份儿上,就饶过她这一回吧!儿子这回定然重重地罚她!”话落,他也不等老太太有所反应,便先发制人道,“王氏,自本日起,你便禁足房中,日日誊写我兰氏祖训,直到除服以后,如果你知错了,母亲也同意了,才可出来行走!”
二老爷一听老太太这是松了口,当下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应是。然后叮咛了婆子和丫头,扶好了“喝多了”的二太太,一行人带着从未有过的孔殷,的确是一起小跑着离了松泉院。
二老爷听了这话,倒是愈发诚惶诚恐,“母亲那里的话?母亲是她的婆母,她本日失态,在母亲跟前撒泼,这般没有端方,天然该由母亲重罚,哪儿有悄悄放过的理?”
“妈妈发明了甚么?”兰溪非常有些惊奇,实在返来的一起上,她也暗自揣摩了本日的事,若说二太太心疼女儿闹上这么一出,本来也是道理当中,可怪就怪在二太太以后如同疯魔了普通,一心要往老太太跟前扑,另有…….二伯父也来得太快了。再来,就是横插了一脚的四房,兰溪只能猜想,之前颜妈妈的事儿还是在四婶婶心底留了一根刺。不过随口一句话,就能让三太太和本身不痛快,四太太何乐而不为?何况那番话有理有据,道理俱全,端的是让人寻不得错处,她但是苦口婆心,忠告顺耳,今后三房的人如果是以对她心生怨怼,反成了三房的不是。
老太太被宝瓶扶着站在上座边儿上冷眼看着这出闹剧,面色从稍早的肝火中沉淀下来,黑沉得短长,却终是在二老爷再抬起手要打时,开口制止道,“行了!老二,我们兰府向来诗礼传家,你媳妇儿本日酒气上头,确切闹得过了些,可我们家也没有男人打女人的端方!”
兰溪挑眉,见秦妈妈的行动,便知她定然有话要说,公然,秦妈妈走到她跟前,堪堪站定,便道,“女人,本日之事,有些古怪!”
待得人都走了,老太太便让宝瓶扶了,从速去了富妈妈房里。方才已经请了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断了一根肋骨,扭伤了腰,背后也有几处伤害,虽无大碍,但富妈妈毕竟上了年纪,这伤好起来也不如年青人利索,需得好好将养,只怕是这个年也得躺在床上过了。
二房的人一走,老太太便摆动手道乏,其他几房人便也都见机地纷繁告别拜别。
二太太一听“休”这个字,骇得神采惨白,浑身像被抽了力量普通,瘫软在地。她身边的婆子费了浑身的劲儿,这才将她堪堪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