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滟也一脸“好可惜”。
“女人。”流烟捂了额头,本来另有些委曲,一听兰溪的话,急得连连摆手道,“错了!错了!流烟知错了。女人大人大量,这话,可千万别奉告妈妈,不然她又该罚我写小字了。”
半挑的车帘里,流烟瞧着前面的那辆马车,悄悄皱眉道,“六女人这么一大朝晨的出去,莫不是也为了老太太的寿辰?莫不是到了现在,她还存着要与女人比肩,争个高低的心机?”冲着兰滟畴前对兰溪所做的事儿,流烟便对她喜好不起来,即便是现在的兰滟似是变了很多,但流烟还是哪儿哪儿都看不扎眼,乃至比畴前还暗自多了两分戒心。
直到掌柜领着兰溪主仆二人上了二楼,再也瞧不见身影了。大厅靠边的柜台处,才有一人将视野拉扯返来,轻声问道,“方才那位女人是谁?瞧你们掌柜那番作态,莫不是你们的店主?”
流烟将戴了帷帽的兰溪扶上马车,主仆俩步上青石石阶,直直进了铺子里。
兰溪进得铺子,四周看了看,柜台处,便已有穿藏蓝滚毛长袍,留了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双眸一亮,快步迎了上前来,道,“女人,东西已经给你备好了,本是想着待会儿便亲身给你送到府上去,你倒是无需亲身跑这一趟的。”
“你们常日里本就忙,我倒是不想过分费事你们,本身来取,也是一样的。”兰溪淡淡应道,话语轻缓,略带暖意。
不过……在她看来,现在的兰滟,只怕倒是不会再行这般吃力不奉迎之事。她很清楚,不管她如何做,单血亲这一点,在兰老太太处,她便永久赢不了兰溪。兰溪目光微闪,嘴角半勾,噙起一抹深意的笑,皓白玉腕轻转,倒是拽成了拳头,不由分辩弹了流烟一个脑瓜崩儿,“你这丫头,还是这般耐不住性子。你是忘了妈妈说过,这猎奇心最是要不得,偶然,因一个猎奇丢了性命尚不自知,让你改,你每次承诺得倒是利落,一转眼,却又忘了个精光。”
兰溪听了,便是“噗嗤”一笑,这流烟,现在虽是长进了好些,但却唯独写字这一罚,还是她最惊骇的呀。
将那元宝袖在手中,小二本来就尽是笑容的脸便又是热切了两分,这口也张得开了,“女人说那里话,我们宝银楼这么多年的老字号,女人还不晓得么?这店主究竟是何许人也,谁也不知。是不是那位女人不好说,但那位女人却必定是个高朋。前些日子,那女人来过一回,原也当作普通客人对待,谁知掌柜瞧见了她腕上戴的一串红珊瑚手串,当下神采便变了一回,厥后便毕恭毕敬将人请上了二楼,一向亲身接待。被女人这么一问……没准儿,还真是店主?”
身侧站了个穿丁香袄裙的丫环,手腕轻转,手中便多了一锭锃亮的元宝,递到了小二跟前。
那明显是个与兰溪普通年纪的女人,身姿娉婷,穿一袭淡粉色冰梅暗纹的窄裉袄,下系一条湖蓝色灰鼠皮裙,内里罩了一件粉紫纹锦的貂裘披风,头上也戴了帷帽,说话间,帽上轻纱悄悄扬起,暴露一抹微弯的红唇,当真是未语而笑,不点且朱。
铺子很大,整五间门面,当前一架屏风,红木为底,玉石为屏,屏上作画,鎏金宝地,客似云来。
兰溪天然也是一派和顺温暖的好姐姐模样,“是啊!真是可惜,若早知本日mm也要出府,你我姐妹该好好约上一回的。只是现在没有事前筹议过,怕是分歧路。出府的机遇可贵,我可不能迟误了mm,如此,只能留待下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