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兰溪方才捂住听雨不让她叫出来的启事,就怕惊着了兰沁,反而让她从假山上摔下来。
主仆俩越走越偏,园子当中的喧哗渐渐地被抛在身后。久未有人走过的小道边上野草疯长,有些已经没过腿弯。高大的桦树已经落尽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在冷风中显得愈发萧瑟,树下积了厚厚一层落叶,脚踩上去,细碎的声响在脚底伸展。听雨不知为何感觉背脊有些发寒,刚想劝说女人往回走,抬起的眼瞥见火线某一处,却骇得眼儿骤睁,一声尖叫从腹中窜起,还来不及破口而出,就被一只手捂住,硬生生堵在了喉咙口。
兰溪略缓下步子,由着听雨为她披衣,一时穿妥了披风,她一刻也没法多留,迈开步子,吃紧地出了娴雅苑,直朝园子中去。
听雨咬了咬嘴唇,想说女人,那边的小花圃已经烧毁了,几近没甚么人去的,下人们暗里还说那边闹鬼,九女人小小的人儿哪儿来的胆量去那边?只是,话在喉咙口囫囵了一个圈儿,又咽了归去,听雨咬了咬牙,毕竟还是甚么都没说,只是冷静地跟了上去。
摆在房内一角的更漏一声再一声,兰溪听在耳里却感觉愈发的烦躁,本来不过过了短短一刻,兰溪却感觉度日如年,当下一咬牙,便冲了出去。听雨赶紧取了雪青色镶灰鼠皮的披风跟了上去,“女人!先披上衣裳,外边儿冷着呢。再急也得顾着身子,莫着凉了。”
兰溪的目光转向屋子里的几个丫头,而后在跪在地上的柳絮身上逗留得久了些,“你们也都听到了,都跟着秦妈妈去吧。”
都是主子跟前得用的,这些个丫头们天然都晓得本日这桩事的短长,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寻着九女人,这般想着,纷繁施礼后,鱼贯而出,寻秦妈妈去听她调派。屋内,就只剩下这会儿当差的听雨和兰溪主仆二人,顿时便得非常温馨起来,呼吸可闻。
“太太身子不好,这事最好还是先瞒着,女人说呢?”秦妈妈先是点了点头,而后望向兰溪扣问。
如果兰沁出了甚么事,柳絮天然不会有甚么好了局,她怕是应当的,但兰溪的神采半点儿没比她都雅。死死咬着牙,仍止不住满口的牙齿颤栗着格格作响,“好好的人,如何就会走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