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雁并不感觉于王婆子而言太不公,王婆子的奸商嘴脸,她看不惯,此次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也算给她一个经验。
怜雁悄悄瞥了王婆子一眼,拍开她的手,对那人道:“这银子就不消了,既然这位小哥亲身返返来,我就当你已赔罪吧。”
怜雁想,她公然赌对了,来安国公府的挑选也没错。
“若小哥能帮上一把,我们姐弟二人此后必当重谢!”
“行了,”赵彦清打断道,“留下吧,莫对旁人提起便是。”
第二日,王婆子就找上他们了。
怜雁的声音甚是温婉动听,举止仪态又风雅有礼,与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模样甚为不符,赵彦清不由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感觉从路边带回人来太随便了些,问道:“你们是那里人?”
“阿姊!”潜生情急叫喊。
常武惊道:“你、你如何不早说!四爷,小的不晓得她……”
怜雁心中有事,对他的态度也不甚在乎,只蹙了蹙眉。潜生却没那么好气性,更加愤怒道:“你这是甚么态度!打发叫花子吗?你得赔罪!”
那人一愣,明显未推测她会如此道来,许是未见过如许的女人,拿着银子的手递也不是,收也不是。
怜雁本能地侧身一避,却在最后身形缓了缓,王婆子的掌心就落在她肩膀上。
还真是疼,怜雁咬着牙想,而后瑟缩了身子,挤出几滴泪来,昂首看向那人,惶恐无依的眼眸如同吃惊的小鹿。
王婆子气不打一处来,这丫头电影,戏演得实足,全部儿一狐狸精!想她王婆子,做这行当也有十几年了,竟暗沟里翻船,还是在这不过十来岁的死丫头身上!
那人还是迟疑不定,看向一旁的王婆子,似是迷惑她与这姐弟二人的身份。
“小哥!你就行行好吧!”怜雁很快打断了她,乃至又怯怯地看了她一眼。
正此时,一行马队奔驰过来,将地上因昨夜雷雨积起的泥水溅起一丈高,立在墙根的怜雁、潜生与王婆子都未能幸免,被溅一身泥水,连脸上亦感染很多。
进安国公府后,常武原想先将怜雁与潜生交给他娘郑妈妈,郑妈妈是赵彦清的奶娘,现在是府里一个管事,同她说上一说,怜雁与潜生也许就能留下了。虽说怜雁年纪太大,进不了内宅做入等的丫环,但便是入不了等打打杂,也好歹有了安身之所。
怜雁却蹙起眉头,“只是一名郎中?”
对于主子,赵彦清自不会上心,摆摆手道:“留下便是。”
“林将军府上的吗?”赵彦清反复了一遍,声音听上去有些飘浮。
王婆子怒道:“哎女人,你这是甚么意义?婆子我美意在帮你物色好人家,你还反咬一口了?清楚身契都在你自……”
王婆子气得神采青白,又碍于那小哥在,不敢再上前打人,只是破口痛骂,粗鄙话不堪入耳。
那人忙点头道:“不不,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方才主子便是让我来陪个罪的,是我无礼了。”说罢向他们二人作了一揖,“府中另有事,我便先回了。”
常武带着怜雁与潜生退下,赵彦清看了眼怜雁的背影,俄然想起方才看她脏兮兮的脸上一双明眸非常灵动,像是似曾了解。
“哦,原是如许,”怜雁一脸的善解人意,“方才幼弟性急相斥,还瞥包涵。”
“但是那是林……”常武还欲再说,但被赵彦清的眼神咽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