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和豆子满头黑线,想死的心都有了。
管堆栈的小厮那边也有领用帐本。
也算开了眼界了。
“那楼兰带夫人转转堆栈。”
豆子一脸无辜,我也没有。
洛青婉扣问般瞥向楼兰,意义是,此人是谁?
现在夫人来了,账册固然还是他拟的, 却也有人能够筹议着了。
楼兰看了看豆子,心中又想,许是豆子提早知会夫人一声了。
就看完了?楼兰诧异。
建平侯府的堆栈倒是大,可见暮年风景非同普通。可现在,光是粮仓都堆不满,若不是洛青婉的嫁奁,这堆栈怕都见底了。
说来,盛明远还是诏文帝做太子时的太子侍读,也同诏文帝亲厚过。可等诏文帝即位,盛明远却没在京中留下,还是被送回了丰州。本来丰州百姓还希冀着跟从建平侯一道飞黄腾达,鸡犬升天,可究竟倒是丰州越来越坑,建平侯府也越来越式微。倒是白搭了老侯爷将侯爷送去给诏文帝做太子侍读的一番苦心。
现在好了,来了位耳根子不软的夫人,这下可算有救了。便是侯爷脑筋再犯胡涂,有乾郡这前车之鉴,再加上夫民气里明镜着, 侯爷也胡涂不到那里去了!
早前在侯府门口围了整整两三百人, 最后登记造册的只要不敷一百五十人, 临着要解缆了,却只剩一百二十人了。
蠢就蠢些吧,可谁让都摊上如许的侯爷了呢?可不蠢谁总发粮啊,想想便也算了,持续推戴建平侯府就对了,百余年了,好歹豪情也根深蒂固了不是?
全然同先前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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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府高低都晓得楼兰藏粮食,不藏不可,都得败光不成。
平常多数都被这些蛀虫给拿了去,浑水摸鱼的比本来的流民还多, 这侯府高低勒紧了裤腰带,倒是给别人做嫁衣的, 终究也没多少灾黎受益。
楼兰惊奇,半晌才反应过来:“瞧我给忘了,夫人,先前忘了给您说。这侯府米粮没有全数都存放在堆栈里。早前每次哀鸿来讨粮,侯爷只要见到堆栈里有多少,便会悉数收回去多少。哀鸿前来讨粮本也无可厚非,只是夫人您也见过,这十个里头怕是混了五个吃白食的。侯府高低这么多人还等着用饭,实在过不去,我就在书房,客房,和厨房等地四下藏了米粮,总够个侯府几日应急的。”
诏孝帝是当今诏文帝的太爷爷。
豆子倒是晓得的,要论这账册本子,先前他搬过的那些本才是密密麻麻,这楼兰的账册,光字就是洛家那些帐本的五个大,统共也没个几页,夫人一眼便扫过了,那里是难事。
“夫人,如果有旁的想问的,楼兰再言。”这建平侯府毕竟有百年的秘闻在,那里是一时半刻能讲完的,如果夫人有迷惑也是再普通不过的。
“宋妈。”洛青婉一贯驯良。
可那句今后再说吧,楼兰倒是会错了意,觉得夫人并无多大兴趣,只是随便翻翻罢了。也是,楼兰心底豁然开阔,夫人初来乍到,想是也看不出来的,来日方长,再好好同夫人说说便是。
不管账不知府中艰苦,早前侯爷看都不看一眼, 他也头疼得很。
转完整个侯府,楼兰也将府中各处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
楼兰“啧啧”叹道:“看看, 这水分多大。”
看过账册和堆栈,楼兰又领洛青婉在侯府四下转转。
楼兰怔了怔,应好。
夫人新嫁过来不久,结婚后便去了封地巡查,再返来又去了桃核镇四周,等回侯府,又来了乾郡的流民,他一向未曾领夫人四下转过建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