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都算‘别人’。”张少陵转过一个弯,淡淡道,“对我来讲,今晚独一的欣喜就是你还活着。”他停了一停:“你甚么时候能化形?”
凤荀完整怔住。一刹时,张少陵仿佛与宿世的魔尊堆叠起来,那人眉眼清俊,褪去了平日的凛冽,歪在椅子里转动着指间的琉璃杯,一双眼睛带着初雪般的笑意,定定谛视着凤荀。
他的目光再度掠过张少陵和他怀里的小凤凰:“我等修仙中人,为的是除魔卫道,”他的目光又从叶灼光身上掠过:“切不要把心修入魔道。”
“今晚还真是欣喜不竭。”凤荀的口气带了几分调侃,“兰馥被措置了,那么柳云鹤座下的亲传弟子位就又空出了一个,不晓得要争斗成甚么模样。”
她猛地摆脱了压抑着她的两名弟子,向张少陵一头撞去。立时有人上前拦住她,在她腰侧重击两下,闭了她灵力畅通的穴道,她便像一摊软泥一样倒了下来。固然已经有力伤人,但她仍然用通红的、可骇的眼神瞪眼张少陵,仿佛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但宿世的魔尊说过。
镇魔塔在青云派的一处山坳中,顾名思义,是弹压魔物和妖物的地点。整座镇魔塔由青石砖砌成,核心被金色的锁链锁住,上面充满符纸和各种加持神通。
“传闻化形要百八十年吧。”凤荀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张少陵的衣服,“渐渐等……”
凤荀几乎发笑。他飞到张少陵身上,用心用翅尖戳了戳张少陵的耳朵。张少陵耳朵动了动,他一伸手就把小凤凰抓了下来,放在一旁,然后翻过身背对着他。
凤荀微微垂下目光:“……我晓得。”
季子瑜点点头:“那就本日下午。”
兰馥的神采刹时惨白如纸:“我……我没有带在身上……”
夏无胤:“??”
张少陵虽被罚抄《品德经》,但每日的早课还是不能迟误的。次日早课一下,季子瑜便把众弟子叫到一处,神情冷酷地宣布道:“师伯有令,腊月月朔斗法大会前夕,将要停止一次青云派内亲传弟子提拔,大家皆可参与。”
统统已经水落石出。凌舒玄暴露倦怠之色:“把兰馥带下去,废掉灵力,上枷锁,关在镇魔塔最高层。”
“少陵。”凤荀蹲在他身后,“豆沙卷太长了,我底子吞不下去。”
张少陵垂下目光,没有说话。
张少陵愣住了。他盯着那盘已经四分五裂的豆沙卷,俄然低低开口:“你在青云殿里能够不开口,为何要保护我?”他顿了一下:“是因为我的‘宿世’和你曾是存亡之交吗?”
魏珏:“少陵师兄,你让我们两个没有灵兽的如何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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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日行事慎重,不会冒进,也未曾有过大错。”凌舒玄微微抬开端,长叹了口气,“老道夜观天象,那凤凰的确是玄霄仙尊,只是流浪于此,你怎可不问青红皂白?”
砰地一声,他关上了门。
向来牙尖嘴利的玄霄仙尊一时候呆住。谁说女民气海底针的?魔尊心也是海底针啊……
他只字不提张少陵站在大殿中心是为何,也没有解释面前这个场面。凤荀心中叹了口气――以魏珏坦白不谙世事的性子,大抵很难圆他的谎了。莫非……张少陵被逐出师门、入魔……不管如何也没法制止吗?
众弟子一阵窃保私语。
“前次师弟曾让你在后山打扫落叶十五天,看来你未曾接收经验,那就闭门思过七日,这几天的早课就不必来了。”凌舒玄淡淡说完,目光投向张少陵:“张少陵违背门规,私行插手弟子外放修行一事,又以下犯上,但罪不致杖责二十。罚你抄五遍《品德经》,三天后送到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