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太太一起上窝在车里,此番下了地便觉有了精力,听了下人说娇棠直接去了院子,便拿了拐杖下地,瞧着要去怒斥了。“不就是筹办所宅子,那不也是你爹为着你住得舒坦!我们舒家可没沾着你的光!你感觉不当就叫你爹收归去!别叫你爹给宅子啊!”
娇棠自是不气解语,将脸埋在舒清江怀里说道:“而后都好了,明儿先进宫谢了恩,再去见我娘……哦,见了我姨娘,你跟我爹也好好说话。哼!他欠了我们娘俩的,他这就是还债,你也不必低三下四的,你不比他其他半子低气!凡是有一点事儿,你返来奉告我,我奉告我姨娘,我姨娘再去寻了我小姨。”
舒清江一手勾着娇棠下颌,细语道:“夫人,你瞅着是不是没事儿,还总不叫我舔那边,可得了趣儿?”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解语由着本身的大丫头棉铃梳洗。
一家人别别扭扭上了京,便入住到万安安排的住处,一所三进三出的宅子,早有下人置备好一应物事,比之浔州衙门后院气度很多。
舒清江脑门冒汗,舒斑斓自是不想离了这大宅子,也帮着劝。
舒清江见母亲松了口,这才放了心,靠近舒老太太耳朵说道:“娘,您放心,儿子迟早清算了她给娘出气!”
对于这个万家,解语是一丁点感受都无,虽说那是个强大的背景,但此时倒是反对她报仇的大山。她是做个愚公,锲而不舍地移山,还是另辟门路寻了别的体例呢。
舒老太太这番说辞实在是无耻得很,何如屋子里的人都不敢说,三半子黄有才也是低了头站在一边,只要舒清江上前搀扶住。“娘,娘,等儿子有个必然的,咱再实际,今儿就算了。”
娇棠将头扭了扭,嗔道:“哼!还说,还不是你那宝贝闺女,若不是那年咬得狠,我每次岂能战战兢兢。”
舒老太太闹将起来,舒清江见实在劝不住,便说了这番话。舒老太太听了,愣了一愣惊奇道:“你是她男人,我是她婆婆,她不会傻到说出去吧?”
解语的屋子里,床头上的淡金新月儿帐钩,也随了床架子不时摆动。
命妇进宫谢封诰命,只许带一个婢女。娇棠想带着解语进宫见见世面,只要将她打扮成婢女模样。到底是活过两世的人,想起明日假扮婢女一事,解语倒不非常担忧,她想的只是此后如何扳倒舒家。
舒老太太气了个仰倒,若不是舒清江劝着,就要去寻了娇棠实际。虽说住着娇棠爹筹办的宅子,但舒老太太还是没有憬悟,心说娇棠进了舒家门,就是舒家人。
棉铃小小的脸上有些斑点,刚才急得红了脸,此时才拍着胸脯道:“蜜斯啊,您可吓死奴婢了。”
舒老太太拄着拐杖,就势扶上了舒清江的胳膊说:“没端方的,到底是外室养的,不成体统。她这是甚么模样!莫觉得有个位高权重的爹,就敢不将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我儿是正儿八经天子弟子!不计她爹提点也是朝廷命官,哪个奇怪这缺儿!”
舒清江好说歹说,才算将舒老太太哄住。“娘,娘,算儿子求您了。明儿她进宫谢封诰命,如果一个歹说,儿子这官儿就没了。”
卧房里摆了一架插屏,插屏前面是八尺宽的百雕拔步床,四层的纱帐上,两层是粉红的苏纱,上有苏绣百鸟斑纹。
舒清江见母亲越说越不像话,怕闹将起来惹人笑话,忙拉住舒老太太的手劝道:“娘,娘,三妹说得也没错,这一起上不便,待进了京,自是日日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