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姨娘一身素衣素裙跪在贺氏院门口，钗环未着，粉黛未施，俏脸黄黄的，看上去非常不幸。她的丫头跪在前面朝贺氏跟前的嬷嬷叩首，哭诉道：“……姨娘真得向来没做过对不起府里的事，不晓得南宅那些浑报酬甚么诬赖她，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晓得本身人微言轻，解释甚么都没用了，唯有一死以证明净，要不是奴婢听到动静闯出来，姨娘现在早就没命了，呜……”
姜芙龄仓猝跪下，“母亲息怒！女儿在您跟前向来一片热诚，不敢装甚么！您……您指的但是郭姨娘跪在外头我不问不睬的事？母亲明鉴，女儿并非装模作样，实在是从小被您带大，满内心只将您当亲娘，对她没太多感受……不信您问问我跟前的丫头婆子，我常日瞥见她也是面子情。现在她跪在外头定是犯了错，该如何措置是您的事，我一个当女儿的如何无能与您掌家呢。母亲，这都是至心话。”
“动静？”姜芙龄暴露惊诧之色，“女儿睡得沉，未曾闻声甚么，请您恕罪。”
正说着，人报三女人来了。
姜芙龄从速收声，战战兢兢起家。
她没想到嫡母竟然晓得得这么清楚，更没想到……问得这么尴尬。这、这还是她那把端方德行挂在嘴上的嫡母吗？！
贺氏笑着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顿时呆若木鸡，面庞再次通红一片。
这时候太早，不是常日起床的时候，姜芙龄忙笑道：“昨夜睡得早，今晨天还没亮就醒了，想着另有绣活没做完，干脆早点起来赶工，不想您也起得早，但是真巧。”
“至心话？”贺氏跟姜驷伏低做小，在人前但是严肃惯了的，当下慢悠悠反复一遍姜芙龄的话，哼一声，挥手让费嬷嬷下去。
“母亲，我……我没……”姜芙龄想说我没去见朱二少爷，在贺氏峻厉的逼视下，没敢说出口。
“女儿没有……”
“问你话呢，说啊。”她这里不知如何接口，贺氏已经不耐烦了。
姜芙龄忙说：“女儿也至心待母亲的，真的！”
“起来吧。”让她没想到的是，贺氏的语气俄然变了，变得和缓了很多，竟然还笑了笑，“吓成如许，到底没见过世面。起来听我说，别哭了。”
姜芙龄没听懂。
贺氏道：“你这件事若传出去，不管你做是没做，人家都要觉得你已经不明净了。一个不明净的闺阁女孩会有甚么了局，你懂么？”
“……懂。”
贺氏道：“我至心待你，你犯了错我就要管束，不能由你长歪。你若至心待我，如何却瞒着我做事？”
“……”
“母亲，我……我的确是，是去了他那边一趟，但真没……”
“懂就好。”贺氏破天荒拉起庶女的手，非常靠近，“你不消学那不成器的郭氏，弄甚么吊颈他杀的体例证明净，那都没用。现现在既然木已成舟，也别无他法了，你只能把事情做实。”
“你没甚么？没跟他鸳衾共眠？大半夜孤男寡女私会，我就不信你们循规蹈矩，朱二少爷不是情诗写得好吗，闺中女孩读了他的诗词，哪个不起点心机？做了就照实说，我现在可不是为了究查罪恶。”
贺氏腿麻尚未减缓，咧着嘴冷哼：“管她如何做戏，老爷现在才顾不上她。”
“你前日早晨做甚么去了？”
“还不说实话，要我叫嬷嬷来给你验身？”
费嬷嬷微微一笑，归去跟贺氏复命：“……依奴婢看是做戏。真要寻死，弄那么大动静做甚么。”
贺氏神采一沉，盯着她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