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倾颜置若未察,只垂眸饮茶。极品云雾以晨露煮之,暗香更甚,沁民气脾。浅饮几口后,她手一伸,绿檀立即将茶盏接过。
伸手抚了抚腰间挂着的岫玉佩,穆倾颜缓缓起家,清声叮咛道:“安阳你下去吧,就按我刚才说的查。”
至于这个开口说话的婆子,穆倾颜则是再熟谙不过了。赵姨娘的亲信,穆云烟的奶娘杨氏,被府中下人尊称一声杨嬷嬷。
至于赵姨娘与穆云烟……
与绿檀的狠辣比拟,青兰行事夙来暖和,是以穆倾颜措置人的时候,向来都是交给绿檀脱手。
与先前几个丫环婆子直接排闼而入分歧,赵姨娘得知她卧榻歇息后,死活不肯让绿檀进屋内通报。
“那不就得了。”穆倾颜轻笑了一声,坐起家来,盯着青兰的眼睛说道:“你是不是感觉午膳时,我当着爹爹和下人的面公开下赵姨娘面子的行动,太太草率了?”
“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敢打我!”
安阳应了声便想拜别,只刚欲回身,好似俄然想到了甚么,又站住了脚步。
青兰站在一旁,将赵姨娘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给她听。
青兰没说话,脸上踌躇的神采已经表白了她的设法。
她语气笃定,还带着毫不讳饰的讽刺。
她不说话,倒是拥堵在门口的婆子之一率先开口了。
“真是聒噪。”
本来沉浸在回想中的穆倾颜被打断了思路,眸中尚未褪去的戾色又深了些。
提及来,便是向来温文儒雅性子驯良的尚闵晨,也不止一次被他气得神采发白。
杨氏还想禁止,可惜安阳伸手健旺,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消逝在了视野里。
听出青兰语气中的担忧,穆倾颜掀起视线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肠说道:“你感觉我现在把她叫出去,她就会不废弛我的名声了吗?”
青兰皱眉,昂首看了看她,神采纠结:“恐怕不会。您一进府就给了赵姨娘一个上马威,她现在十有八九已经挟恨在心,只等着有机遇便抨击返来了……”
与此同时,门别传来混乱无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这等色厉内荏,只能仗势欺人的恶仆,还轮不到她亲身脱手措置。
“你们且等着看,赵姨娘恐怕很快就会来请罪了。”
她半倚在贵妃榻上,身子靠着绣有粉蝶戏花的苏绣引枕,穿戴红色的中衣,如墨长发随便披垂在身后。
方才一涌而入的共有五人,此中三个作丫环打扮的,两个则是上了年纪的婆子。除了这个开口说话的人穆倾颜熟谙以外,其他四人皆算不上眼熟。
赵姨娘在府中掌了中馈,现在连她身边的一条狗,都能在本身这个相府嫡出的大蜜斯面前耀武扬威、吆五喝六了。
她松开五指,将手中的那叠纸交给青兰收起来,而后徐行走到一旁的紫檀椅前袅袅落座。
畴前是她愚鲁,从未将她们看作仇敌才会中了暗害。现在她早有防备,这二人在她面前便不啻于跳梁小丑。
纵使是杨氏,也呆愣愣地怔了半晌。直到火辣辣的刺痛感浮上脸颊,心头的被扑灭的熊熊肝火才刹时烧到了脑中。
当然不能。
听到青兰恨恨的开口,穆倾颜便知她此次怕是气狠了。
她烦恼地转头,看到穆倾颜时脸上再度浮上了对劲之色。
想到这里,穆倾颜抿了抿唇,点头说道:“不必了。你只要让人盯紧尚闵晨和慕风二人就够了。”
赵姨娘虽是妾室,但毕竟掌了相府中馈多年,府中奴婢哪一个也不敢真把她当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