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痛恨绕心,恰好又无言辩驳。
就像她的淮儿,再无人记得……
半晌才咬着牙吐出一句“世事无常,大蜜斯不必过分回想往昔。”
或许,宿世她之以是固执于尚闵晨不放,并不是当真有多爱尚闵晨。
自从慕容芷去了以后,汀芷苑便被穆少恭锁了起来,不答应任何下人进入。多年来洒扫打理,都是由穆少恭一人亲力亲为的。
特别赵姨娘心有算计,决计站在了没有遮挡物的处所,盏茶的工夫过后,她额间便已经排泄了汗滴。
她的话如同清脆的巴掌打在了赵姨娘的脸上,赵姨娘好不轻易规复了的神采,再度暗淡丢脸起来。
摸着袖中的钥匙,穆倾颜不由叹了口气。宿世的荒唐愚笨的她,究竟孤负了多少,又错过了多少?
这些年跟着她掌了中馈大权,除了穆少恭还会时不时地提及慕容芷以外,其他再没有人敢提起这个心头刺。
佛曰宽恕众生,放下方能获得。但是,在亲眼看着淮儿死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已经坠入魔道。
赵姨娘只感觉一口老血梗在喉间,腥甜的味道几近涌出来。但凡是近身服侍她的人都晓得,赵姨娘最忌讳的就是提起已逝的夫人。
“赵姨娘说的是,毕竟,你当初也奉侍我母亲多年。”
穆倾颜记得宿世父亲也曾将钥匙交给她,可惜她回府几日穆云烟一向缠着她,到穆少恭将钥匙要回之时,她竟没有来得及去母亲的故居一观。
特别是穆倾颜看着她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普通。
特别是青兰,禁不住高低打量了她一眼,仿佛在迷惑自家主子甚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毒舌了。
穆倾颜闻声昂首,目光落在水池边的花草上,缓缓开口道:“是芷草与兰草。”
不过,赵姨娘若想借此在穆少恭面前上眼药,可没那么轻易。
彩衣娱主……先不说这个“主”字较着是把赵姨娘放在了下人的位置上,便是这个词,本来也是指后代孝敬父母……
是穆少恭多年来的表示,让她明白了爹娘之间的鹣鲽情深。
穆倾颜看着赵姨娘脂粉班驳的脸,以及脸上那较着硬撑的神情,并没有半分的痛快。
一时的心动密意很等闲,但是十年如一日的孤寂却很难。
慕容芷生前居住的院子叫做汀芷苑,取自“岸芷汀兰”。
她这些年长在红府,与穆少恭见面的次数并不算频繁,是以父女俩常常写信。穆少恭的信中经常会提起慕容芷,她早逝的娘亲。
府中的下人,全都唯她命是从。至于慕容芷,谁还记得她是谁?
反观赵姨娘,脸上一道道的汗渍清楚可见,另有脂粉晕染的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