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别说她,这是我的大丫环连翘呢,她平素不是一个不懂端方的人,明天来必定是有要事要说吧?”穆云烟倒是表情极好的模样。
在慈安寺住了三天,穆倾颜每日同穆少恭到处玩耍,看看山、看看水,聊谈天,同寺庙内里的大师切磋一下人生,这让穆倾颜几近都要健忘宿世刻骨铭心的仇恨了。
是师父红衣送来的。她晓得她心系相府也不肯意再勉强与她,便奉告她说她的病已经好的差未几了,今后只要好生保养便可,别的还将红府的府印传给了穆倾颜,也就代表着今后红府统统的事情都由穆倾颜做主。
“颜儿。”
就是这一句话,倒是让穆云烟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焰,她伸手一推,桌子上的杯盏等物全数被她扫落在地,杯碟碎落在地,收回了“啪嗒、啪嗒”的脆响。
“那就好。”穆云烟这才渐渐的止住了抽泣,赵姨娘将她重新扶到了椅子上坐下,然后才对着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出声的丫环说道:“你还愣着干甚么?还不快叫人过来打扫!”
“但是这不是没人嘛。”穆云烟撒着娇说道:“娘亲您就不要装了,这谁不晓得,在这穆府里,娘亲您才是当家主母呢。”
只是明日,她就要出发了,有些事情,她毕竟是要面对的。
“你这孩子,说甚么傻话呢,哪有女孩不嫁人。”穆少恭微微的偏了偏头,看着穆倾颜一眼,说道:“你放心,今后我定然会为你挑觉得好儿郎。”
“但是爹爹,你在朝中另有大事要做呢。”
只不过是叫了一声,穆倾颜的眼泪就如同散落的串珠一样掉落了下来,一向以来爹爹都对她很好,但是她,倒是不识好歹。
“爹,这与你无关。”穆倾颜抬开端来,说道:“更何况,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女儿不委曲,有娘亲您照看着呢,常日里爹爹对我也还算好。”
“爹。”
方才因为走神,竟然没有发明有人的靠近,俄然身后传来了熟谙的声音,穆倾颜这才倏忽的转过甚。这熟谙而又悠远的声音她有多久没有听过了?久的她已经记不清楚。
“颜儿。”穆少恭再次叫道,他上前两步,就将穆倾颜搂在了怀里,“两年不见,颜儿你仿佛瘦了很多,不过也高了,变标致了,长成大女人了。”
“别怕,我派出的人来报说是穆倾颜已经死了,不但如此,你的父亲都已经去慈安寺清查凶手了呢。”赵姨娘笃定的说着她从内里刺探返来的动静。
赵姨娘悄悄的拍打着穆云烟的后背,穆云烟这才渐渐的停歇了下来,她狰狞而又扭曲的脸也渐渐的变得温和了起来。
现在又是一样的季候,一样的处所,一样的阳春三月,她已经离他远去,阴阳两隔,但是却留下了一个女儿。
手指摩挲着这枚红府府印,穆倾颜又是叹了一口气,她的这些忠心耿耿的兄弟姐妹,这辈子,她可必然要护他们全面才是。红府,再也不能够败在她的手中!
“娘,你前次安排的那事,不会出甚么不测吧?”穆云烟小声的问道。
赵姨娘看到这丫环仓促忙忙跑出去的模样,心头有些不悦,便重重的一拍桌子,呵叱道:“如许急仓促的干甚么?还懂不懂端方啦!”
“烟儿。”赵姨娘看的心疼,现在她也顾不上甚么端方了,就赶紧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了有些癫狂的穆云烟,道:“烟儿,都是娘亲的不好,是娘亲的错,不过你放心啊,她已经死了,她死了啊。”
鲜红的樱桃滚落在地就好似一张美人的嘴,被砸到了地上,它们仿佛都张大了嘴在嘲笑她,嘲笑她不过是只是一个庶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