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似雪的嘴角勾起一抹模糊的弧度:“想要破冰,天然先融积雪。”
“方才我与他所言想必你也听清了。我与他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他是甚么性子我比谁都晓得。如果他与周姨娘的干系真真那么好,周姨娘如何会放他出本身的院子?再看他屋内那般陈列,明显没少受姨娘的折腾......也是苦了那孩子了。”
第11章 如何挽救你,我的弟弟
颜似雪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那你跟我去见母亲!”
“不!”
如果不是弃子,如果不是弃子......
“那我们呢?”颜龄君大声诘责道,“我们就该死受这十多年的罪吗?我们莫非不是母亲的亲生孩子吗?为甚么......为甚么她要对我们的磨难视而不见呢......”
“蜜斯......”
颜似雪握住了他的手,十指下坚固粗糙的老茧让颜龄君微微有些失神。
如果不是弃子,为甚么颜家高低能够对他们肆意欺侮?
颜龄君愣愣地望着她。
肥大的少女仅披了一层薄弱的外套,便撑着伞踏入了雨幕。
颜似雪眯了眯眼,没说话。
他多想......多想安安稳稳地像那些大族后辈普通坐在满盈着书香气味的书院里......
“鸟。”颜龄君回的简短,随后顿了一下,又弥补道,“想不到现在深冬,竟会有雏鸟。”
乌云垂垂掩蔽了夜空,后半夜,一场暴雨忽至。
“只是。”颜似雪眼底闪过一道锋利的光,“不经历一些苦痛,毕竟是难以生长的。我与龄君已经蒙受了十一年的煎熬,也是到了该告终的时候了。”
“有甚么想说的,现在说吧。”
“龄君。”颜似雪抓紧了他的小臂,深怕他畏缩,“鸟是鸟,人是人。你必然要如许吗?必然要给本身的脆弱找借口吗?”
“有没有感觉,很像我们?”颜龄君惨淡一笑,乌黑的眸子子消匿了统统的光,“公然,我彻夜不该来的。”
池绣咬了咬唇,道:“蜜斯这般行动是否过分冒险了些?”
颜龄君像是蓦地被踩到尾巴的猫,瞪大了眼睛辩驳她:“我不是!我没有脆弱!”
“在看甚么?”颜似雪轻声问道。
如果不是弃子,为甚么当年母亲只送了大哥前去江南江家?
池绣问道:“蜜斯是筹算如何做?”
归去的路上,池绣几次欲言又止,颜似雪终究顿了脚步。
颜似雪沉默了一瞬,随即紧盯着他的眼:“你想见她吗?”
颜龄君一僵,倔强地扭开脸:“不,我不见她!”
她想取下那只鸟窝。
好久,她才徐行转头。
“实在,都......很冒险。”池绣非常担忧地望着颜似雪,“周姨娘向来不喜蜜斯与小公子走的太近,何况小公子从小养在周姨娘的院子里......”
如果不是弃子,为甚么母亲深居简出十一年对他们不闻不问?
池绣赶紧低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忧蜜斯......”
颜似雪一出门便瞧见了呆呆站在树下的少年。他身姿笔挺,扬着婴儿肥的小脸当真地看着头顶的树杈。
颜龄君指着树上摇摇欲坠的鸟窝,大声道:“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如雏鸟普通的!即便身在鸟窝里又如何?会饿,会冷,会孤傲......会终究死在乌黑的夜里,没人发觉,没人在乎的......”
颜龄君面色惨白,痛苦地握紧了拳。
“嗯?”
“你不是吗?”他又问了一遍,“放弃我们的,不但是颜家,另有江家,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