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媛与刘贵面劈面坐着,但是想说句悄悄话都不可。只能趁着用饭的工夫,偷瞄刘贵。这让阮媛心下暗恨不已。
因为离得不远,阮媛她们也就没坐车,走着到了阮家。楼石却并没有退席,听闻大孙氏与小孙氏来了,便到门口来驱逐:“明天也没有外人,本就是给姨母拂尘的,别分甚么男女桌,就一桌上吃吧。”
刘贵端方地坐下道:“我晓得,必然听姨父、姨母的话,将来我或是有出息了,也要将姨父、姨母与我母亲一样的孝敬。”
说完,大孙氏心下一动,道:“不是你让世子来的?”
大孙氏坐到椅子上,道:“刚你爹从衙门返来,另有世子、贵哥儿一块回我们家了。我们娘仨多少年没见过面了,好好说说话,他们爷们在这儿,多不便利?让他们唠他们的,我们唠我们的。”
楼石则不断地给阮媛布菜,一口一个“媛儿”,喊得阮媛差点儿将吃到嘴里的饭全吐了,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刘贵笑道:“我说他们以后也没欺负过我,本来还是借了两位表兄的光。”
阮媛越心,心下越是拿不住楼石到底想干甚么。难不成他的事不好处理,想着让她帮着他跟赵宁讨情?阮媛撇嘴,她才不管他的事呢。
阮媛点头:“我爹喊来的吧?”
阮荿、阮莫兄弟两个听了,一阵磨牙,却也不得不承认阮媛说得对。
楼石揖道:“姨母外道,难不立室里另有外人?还是姨母将我当作了外人?媛儿说呢?”
大孙氏道:“你这孩子如何说话呢?你小姨从乡间来,但是要常住京里的,就是明儿随贵哥儿外放仕进了,你嫁了人,也总要瞧瞧半子才行。要不然明儿在京里遇见了,自家人都不认得,不是得闹笑话?再说,贵哥儿要科举,传闻这内里另有学问,世子说要提点下贵哥儿。”
阮家人只当阮媛对刘贵和阮家兄弟一样,听了阮媛的话也没多想。阮家兄弟还吃味隧道:“难为你小时候总吵着要给小姨当女儿,要表弟当你兄长。在你眼里,甚么时候这么瞧得起我们来着?”
还没等小丫头回话,帘子已经翻开,小孙氏在前,大孙氏在前面,都红着眼睛出来。阮媛眼里立时便盈满了泪,迎上小孙氏。早被小孙氏一把抱在怀里道:“我的婵娘,都这么大了,当年走的时候,才那么小。”
大孙氏道:“我偷问你爹了,你爹说是世子去衙门找的他,完一块儿返来的。”
小孙氏有些固执道:“这……这不大好吧?你但是世子呢,我们如何能跟世子一桌用饭呢?”
阮媛一个没忍住,将嘴里的饭全都喷了出来。幸亏她反应活络,转头转得快,全都喷到了楼石身上。呛得不住地咳嗽:“咳……咳……”
直到此时,阮媛才发明,刘贵身上有一股子的清寒气味。面上看着,刘贵恭谦有礼,但他那挺直的腰、略微抬起的高仰着的头,表示他谁也不平。固然刘贵跟在楼石的身后,但他的气质,决不输于楼石。并且,他仿佛也瞧不起楼石。
就在楼石又喊她“媛儿”以后,阮媛实在忍无可忍,小声对楼石咬牙切齿道:“你到底如何了?疯了不成?你明晓得我表兄才进京,当着他的面跟我套近乎,你打甚么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