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晚晚被扑通一声闷响和接下来孩子的嚎啕大哭给吵醒。
薛水芹从厨房跑过来,把坐在地上大哭的周梅花抱上炕,瞥见被她尿得湿透了的被褥感喟。这孩子跟着她住马架子,受了凉,从小就憋不住尿,昨儿个早晨她哭了半宿,就忘了半夜起来给她把尿……
“一肚子坏水儿,咋不每天把她拉去批斗!”周晨低声嘀咕了一句。
队里都是活计不忙的时候让社员中午回家吃,抢农时的时候就各家把饭菜送到出产队,出产队再派人送去地里。那些家里没人做饭的人家,就吃队里筹办的饭,到秋分粮食时再从内里扣。
薛水芹被一顿胖揍,除了在炕上大哭的周梅花,周家人都冷酷地看着,乃至周春亮都没理睬这茬,他正被周老太太拉动手,母子俩兴趣勃勃地提及他小时候去捞鱼的事,看都没过来看看。
薛水芹看着周梅花噼里啪啦掉到饭碗里的眼泪,忍不住出言威胁周阳,周梅花比周晚晚大了三岁,今后就他俩在家,现在他们把周梅花获咎狠了,今后家里没大人,周晚晚就等着挨揍吧。
现在农活不忙,周阳都是回家用饭。兄妹三人围着火盆就着大碴粥吃烤馒头片加腊肠,馒头的焦香和腊肠的肉香飘了一屋子。
这个薛水芹,已经不消周晚晚盯着了,有周家这些人磋磨她,能够比周晚晚脱手还让她不好过。当然,一些关头时候,周晚晚还是要推一把的,力求让薛水芹这辈子在周家一天好日子都没有!
或许是薛水芹的设法太暴虐了,老天顿时就给了她一个现世报。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候里,她都没机遇再操心如何让周晨长不大了,因为她得担忧着她还能不能活得长,周梅花还能不能长大。
直到入夜半天,周家人根基都睡下了,周春亮才回到西屋。
吃完早餐,男人们都去出产队干活了,刚开春,活儿未几,大部分女人都不消上工。周晨也没去干活。本年出产队开端上工的第一天,周阳就对周老头说了。周晨本年不下地了。要去上学。
沈玉芬这一通喊,百口都听了个清清楚楚。薛水芹被她话里暗含的意义气得几近背过气去,这个老四媳妇,这让她今后在周家还咋做人呐!
“我不上北炕睡!他们半夜揍我咋整?!”周梅花顿时不干了,吓得大呼起来。
周晨讽刺地笑了。“这事儿你本来就没资格说,也不该说。说了也白说。”
薛水芹震惊地看着周晨兄妹,被她夹枪带棒地说了这么一通,他们竟然还能一点都不惶恐、惭愧,还敢当着周春亮的面说如许的话。这太不普通了。
周梅花的棉衣还没干,只能呆在炕上,薛水芹明天还是陪着她在南炕用饭。固然碗里的大碴粥比她平时在家吃的还要稠一些,但是周梅花还是感觉难以下咽。
“行,你们不肯意那今后再说这事儿,”薛水芹不在小事上胶葛了,从速说她的闲事儿,“咱家大伙都吃粗面糊糊。你们自个吃鸡蛋、大米啥地。谁都不给一口,我也就不说啥了,可你们看。你爸身子不好,你们就少吃两口,给你爸点补补身子,也算是你们一片孝心了。”
乡村里也有带着弟弟mm上学的孩子,只要不打搅上课,教员都不管。mm那么灵巧懂事,带着她上课准能行。
“三乐,梅花今后也是你妹子,她也没比五丫大多少,还是个孩子,你们就让着她点。今后我们都上地干活,他俩搁家相互也有个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