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氏到底还是听出来了李家的疏导，忙给张景祖和张景邺那边去了电话，只说是身材不舒畅，叫他们回家一趟。
她翻身起来，曼宜也忙披上衣服跟着她出去。
华氏和曼宜俱都吃惊，曼之不便于在外头同她们多说，一面红着眼一面拉她两人上楼去，关上门来扑通一声就跪在华氏面前道：“妈，东北那边来信儿了，爸爸他……他和我公公乘坐的火车，在回程的时候被日本人炸了。”
如果能够，她倒甘愿被骗一回。曼之抱住曼宜，两姐妹顿时哭成了一团。
张景邺当即一口承诺，马上就去筹办发电报。
张家宗子张景祖和次子张景邺娶妻今后，就都搬出府去另立流派了，四子远在美国，张景侗呢又下放到了军队里，家中唯有她们母女相依为靠。曼宜依偎在她母亲怀里，正絮干脆叨的跟她说着黉舍里的事情，又偷偷跟她提及景侗和宛春的事情，华氏不觉浅笑，摩挲着她的头顶：“你又背着小五说他的事情，转头来细心他要找你算账呢。”说到宛春，倒赞美一回，“昔日只晓得李家那位四女人娇弱，不想上一次见到她，倒很有气度，如果李家情愿的话，我们张家也不是不成以再同他们结一次亲。”
一时张李两府，各自伤悲。
曼之泪盈于眶，直直望着她母亲道：“父亲的专列被日本人炸了，是李家老先生得的动静，他让我返来尽快的奉告母亲，我们张家现在不能没有主心骨，母亲，您要顿时叫大哥和二哥返来。 ?”
轰然一声响，似是外头的雷声，又似是她们母女胸腔里的心跳声，华氏捂住了胸口寂然颠仆在床沿边，望着曼之几近不能信赖：“你再说一遍，你父亲他如何了？”
她同余氏都是枪林弹雨中陪着夫君一起走过来的，面对危难一样的刚毅勇敢，因着她两人的坐镇，张李两府总算没有出大乱子。
华氏喝止了他道：“你父亲骸骨未寒，你就要让我们张家一败涂地吗！连亲家太太都晓得，要曼之偷偷的返来奉告我们动静，你如何不懂，此时的张家是决计不能没有总统的，哪怕我们咬着牙硬撑，也得假装是你父亲还在的模样。”旧京安静才十数年，张家旧部有多少是亲兵，有多少是扩编的兵，连华氏本身都弄不清楚，设若传出张作凌遇袭身亡的事，不说内奸，就是内哄都够她们受的了。
秀儿跟着她一块儿往外看去，见得地上湿漉漉的，也道：“比来入梅，雨水总少不了的，我还听到打雷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