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春情里悄悄生疑,但她那一次回北岭李家,就已经让李家避之不及,这一回再去上海的话,焉知对她姐姐仲清来讲是福还是祸?她不敢冒然尝试,想着一仁前几日才去过,不如等他从姑苏返来今后,再细细问他一问才好。眼下,唯有以稳定应万变了。
容绍唐嘲笑一声,他妹子和媳妇一条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罢,既是她两个开口要钱,给她便是了,遂叫沈岸去取一万块钱来。钱取到了手,想想到底是不甘心,宛春和敏珠两个清楚拿他当冤大头,他如果不声不响的当真把钱送畴昔,焉知有了这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便在送钱的时候,特地的叮咛人传话给敏珠,就说她二人下回吵架再有摔东西的行动,便马上让敏珠搬出山房回容家老宅住去,不准她们再相来往。
却说敏珠那边见过了容绍唐的人以后,趁他一走,马上就跑去找宛春,笑着威胁她道:“你对我说要几千块,却对我哥说要一万,我不管,你不分一半的钱摆平了我,我就跑去奉告我哥,说你诓他呢。”
顶头容国钧和徐氏的年礼天然不能轻浮,长一辈的两位叔伯婶母也须得大家有份,往下平辈中的几位兄长嫂嫂亦是要面面俱到,再至于晚一辈的嘉义、嘉兴、嘉元的压岁钱也得拿得脱手才行,林林总总,一上午的时候少说也花消了三四千元,另有她是新嫁娘,山房这边且不说,到了容家那边容家高低的仆佣们也要办理一二才成,保不齐又得是千儿八百的花消,得亏是容绍唐把钱送了来,要不然宛春当真不知要上那里打秋风去。
唬得秀儿和敏珠都问她道:“如何了?”
宛春笑眯眯道:“我同你说的代价,是我对你的让步,同你哥说的代价才是真正的代价呢。你要分钱,也能够,我只同意三七分,你三我七。”
购置齐了年礼,宛春的心才可放下大半,便让汽车夫先将采买的东西尽皆送回山房去,本身猜带着秀儿同敏珠一同往奇芳阁吃午餐。
宛春也正迷惑这事,她稍稍偏移身子,从屏风的另一边裂缝中又往隔壁打量了几次,待看得清东子劈面的人时,内心头却猛地扑通一跳,旋即坐正了身子。
宛春乐不成支,两人带着秀儿另换一身衣服,便坐车下山去,不但仅为着敏珠的一顿饭,还因为顿时就要回容家过年,年礼都还没有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