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不想才驻扎下来,就又要开赴赶路,仓猝忙就去清算各自行李,宛春亦不例外。只是她此番为着多带药品,随身带的衣物并未几,清算起来也简练,独一要做的不过是静待解缆的号令。
“如许做,李家军怕是要死伤惨痛了。”白博喜感喟一声,吸了口烟道,“那但是你亲家的亲兵,你就一点不心疼?”
“难怪!难怪!”白博喜连说两句难怪,一拍头嘟囔自语道,“难怪容六那家伙时候盯着那马车瞧,原是里头有个绝世美人儿。”
容绍唐心下笑她怯懦,又想如果宛春来,必不会如此胆小。她的胆量可大得很,一把枪就敢威胁他坐火车到旧京去。(未完待续。)
容绍唐玉面冰冷:“苟利国度存亡以,岂因祸福趋避之?若都心疼自家亲兵,我们与缩头乌龟张景祖又有何辨别?”说罢,便着人叮咛下去,要速速筹办粮草车马,安排行军日程。
来人的脚步声愈发靠近,宛春脊背更僵,咽了咽口水道:“没甚么,随便看看罢了。”说着,猛地低下头扭身就要走。
容绍唐摇点头:“不会。”行兵兵戈自来都顶着枪林弹雨,那里会不受伤?军医,是军队里必不成少的一环,他如何会赶她走呢?
“嗯?你说甚么?”宛春听不大清他嘴里的话,还当他是有甚么病况,不由就要近前两步去,不料却吓得白博喜今后一退,连连的摆手道,“无事,无事,你……你忙你的罢,我只是路过罢了,路过!”
白博喜伸手在舆图上从郑州往热河划拉两下,道:“两地之间隔着河北辽宁两省,没有一个月的工夫,别想达到热河。依张景祖的做派,他们东北军撑得住一个月吗?”
他来的蹊跷,走的也蹊跷,宛春追出一步,正看着他背影下了楼梯。她怔然站在那边,倏忽间,冷不丁就闻声背后一道降落男声响起:“你在找甚么?”
她因为被容绍唐瞥见了面貌,这两日虽仍旧提心吊胆,但对于讳饰一事却不大在乎了,由是惯常带着的白口罩业已早早摘下来,收在了医药箱中。这会子素面朝着白博喜,衣袂翩飞,蓦地望去,仿佛高山上开出的雪莲花,纯洁而清滟。
宛春顿觉脊背一凉,头皮都要带着发麻起来,站在原地半天也不敢回过甚去,只是低低徊道:“没找甚么,就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