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遂把范兰庭要娶她的话说了,芳菲闻言大惊失容,忙不迭就跪下去道:“太太包涵,此事千万不成承诺啊!”
余氏蹙蹙眉,表示她噤声,招一招手,唤过一个小丫头,将茶水端送进屋里去,自个儿却带着娜琳原路返了归去。
余氏不料她如许大的反应,忙叫她快快起来,道:“为何不能承诺?范兰庭其人你是见过的,莫非他不好吗?”
“这就是了,若当真陈蜜斯点了头,别说等两日,就是旬日我也等得。”
莫不是芳菲那丫头?
芳菲道:“范公子好虽好矣,只是当初他是三爷特地保举给四蜜斯的人选,我岂能横刀夺之?再则,太太带我来时,我便对太太说了,此生做牛做马都愿服侍太太一辈子,我不要嫁人。”
李承续亦笑道:“婚姻大事,自来都须得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不巧你说的那位陈蜜斯,是我们家中亲戚家的令媛,我总不能越矩替她父母承诺你罢?你且在旧京憩息两日,两今后我给你回话。”
她跟着余氏久了,自从余氏生过孩子,执掌静安官邸,这二十多年来她已很少见到余氏有大怒的时候,竟一时忘了余家二蜜斯的短长。
“娜琳,住嘴!”
陈蜜斯?
余氏眼看她态度轻软下来,不觉笑道:“范家虽来人提亲,但是芳菲那边还不晓得呢,走,我们去给那丫头说一说。”
话毕,搭着娜琳的手,主仆两个便直奔前厅而去。
“太太,我……我经历了那样的事,如何还能再嫁人?”
万不料董齐阳一张口却道:“听闻主帅府里有一名表蜜斯,贵姓陈,年纪与兰庭差不离,不知陈蜜斯可曾许了人家?若没有许人,主帅您看……兰庭攀不攀的起这门婚事?”
“做甚么红娘?人家都已经上门提亲了。”
“这可不见得。”娜琳皱着眉,想着芳菲的来源,不由对余氏道,“本来在二蜜斯府上,她闹出的丑事还嫌不敷大吗?这丫头常日里看着好模好样的,背后里怎地专做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粉碎了二蜜斯的家庭不说,现在竟又拆散起四蜜斯的婚姻了,幸亏太太昔日里那样疼她,倒是养出一只白眼狼来,她真是……”
芳菲嘟囔着,虽是可惜宛春的这一段姻缘,但余氏说得对,遵循芳菲的年事和身家,可贵眼下有个好前程,她的确不该禁止的。
董齐阳听罢,哈哈笑了两声道:“老主帅,您就给我个准话吧,到底是成与不成?范家那小子不辞辛苦去河南把我请了来,我总不能空着嘴归去吧?”
余氏笑道:“我有甚么好活力的?”
芳菲还不知范家上门提亲的事,正在前面着人安排炊事,耳听小丫头来讲太太找她,忙把手里的水单递交给厨娘,擦了擦手去见余氏。
芳菲垂垂红了眼眶,范兰庭固然是个做夫婿的好人选,但是她已不是明净之身,范兰庭如果晓得,一定见得还情愿娶她。倒不如……倒不如一辈子留在李家,服侍着余氏,如果他年余氏不在,她便削发做姑子去。(未完待续。)
这会子叫余氏一语喝住,吓得她公然不敢再说下去了。
娜琳犹在愤恚不平道:“太太莫非就不活力吗?”
余氏和娜琳隔着门槛闻听他此番是来给芳菲说媒,余氏尚还没有说甚么,娜琳已然气得一个颤抖,搀扶着余氏道:“太太您听,这像甚么话!那范家公子说好了的是给我们四蜜斯选的婿,如何到他嘴里却成给芳菲那丫头提亲的了?”
余氏微微一笑,伸手把她拉起来道:“那日你陪着宛春去剧院,自当明白宛春与范公子之间是再无能够的了,如同宛春曲解的一样,范公子还当那日见到的四蜜斯是你,是以才会点头承诺。现在曲解既是解开,你又云英未嫁,何不成绩了这一桩功德?我一个孤老婆子,有娜琳守着我就已充足,何必再添上你如许的好人儿浪费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