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人搭腔道:“真的假的?新婚头一夜,大爷就外宿了吗?那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岂不是独守空房了?”
他出门往仲清的沉香园里来,欲要寻谭汝霖出去走一走,谁知人到园子门口,就被听差们拦归去,说是里头李岚藻佳耦和谭汝霖整有话说,不便于见旁人的。
徒留听差一人站在那儿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
“大少奶奶请。”听差闻言天然乐意之极,忙在前面带路,带着曼之往书房里去。
听差本是在前头带路的,虽闻声有人说话,却并没有在乎都说了些甚么,这会子看曼之停在那边,尚纳罕产生了甚么事,不留意叫杜鹃将衣服丢个满头满脸,他一时羞恼,从速端住衣服道:“大少奶奶不去吗?”
“那我就先谢过四mm了。”
宛春经历过昨晚的事,今晨起的时候也正闹头疼,但她想着母亲和二姐还不知是何景象,便强撑去上房里看望了母亲,又去安抚二姐一回,顺着西厢绕一圈过来,恰好从凝辉园门前程经,隔着镂空的快意纹雕花窗,正看到曼之带了一行人走在花坛边上,她出于规矩先叫喊了一声大嫂,谁知曼之并不理睬她,扭开身子就冷着一张面孔带人往回走了。
她经心的劝着曼之,曼之让她念得耳根子都要软了,无法只好听她的定见,叫住听差,从他手里接过衣服道:“还是我亲身送去吧。”
伯醇感激于她的聪明体贴,待她走后,方换过衣服,又叫来刚才的听差细细探听如何使宛春送了衣服过来,听差便一五一十将方才的事情都说了,伯醇闻及曼之原是要送衣服来却半道折返的话,不觉欣然感喟道:“是我对不住她,难怪她要活力的。”倒更加难堪着不肯意回新房去了。
宛春也不带人,就本身一人往鹿耳房去,拾级而上数步,才到房里。仲清正一人在房中坐着,眼睛呆呆的望着假山后的水池,不知在想些甚么。
曼之也不睬他,转了身就走,杜鹃等人紧跟在她身后,忙忙的也归去了。
曼之不知何时停在了山茶花前,只手攀在那花枝上,引得那花枝上粉红的朵儿颤颤巍巍,晃个不断。杜鹃亦是将那两人的话听了去,她神采一时又红又白,内心直把李家高低骂个遍,大有为她们总统府的蜜斯鸣不平之意,便回身搀扶住曼之道:“大蜜斯,我们走。”
路上路过一个大花坛子,为着新房的扶植,里头在年初的时候便莳植了很多花木,这会子逢春百花齐放,绿树碧绿,但闻人语响,却涓滴看不到另一边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