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珠不免多看她一眼,因她是顾妈妈的亲戚,在四个丫环中,郑明珠并不太待见她,只是因她到底从小儿奉侍郑明珠,本身又只是个十来岁的女人,在顾妈妈当权的日子中虽说是屋里的头一份,却也话未几,并没有不敬的行动,这才容下了她。
并且她现在的身份也没有体例去清算,独一就留意三叔肯返来。
院子里的小管事都不约而同的看了夏长富一眼,夏长富赔笑道:“还是少夫人慈悲,只这耕户多了,又都是庄稼人,不大讲究,如果都叫来这里,未免人多气味杂,只怕少夫人不惯,依小的看,这些耕户反正都是由他们管着的,不如交给他们发下去,也是一样。”
郑明珠笑道:“两位管事都坐着歇歇罢了,来人,给两位管事搬座儿,上茶。”
郑明珠看了翡翠一眼。
郁云儿悄悄叹口气:“虽说是少夫人说的这个理,只是爹爹活力的紧,一两个月都叫着心绞痛,外头又传着些不三不四的话,倒有两家请他管事的,爹爹也没出去,现在还歇在家里头养花儿呢。”
郑明珠侧身拿起一颗樱桃,借此微微粉饰一下情感的颠簸。
裴国海和他带来的小管事,仍然低着头,一声不吭,郑明珠心中就有了点数了。
顾妈妈去了以后,玛瑙病了一场,便更加沉默寡言了。
郑明珠笑:“叫你来陪我说话儿,站着做甚么,你尽管坐。”
话说到这个份上,院子里的人不敢再驳,夏长富和裴国海都叫那些小管事叫人去。
郑明珠细细的察看了一番,和夏长富与裴国海一样,这些人也都没有穿戴绸缎,只是粗布褂子,他们极少见到如许高身份的人,个个都低头敛目,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
本来在唐家,她早就做到了上通下达,无人敢违拗,本来风俗了,向来没有过分考虑过这个题目,直到成为郑明珠,一个被架空了的主子,她才发明,第一时候就敢采纳的主子,多数是不把你放在眼里的。
翡翠忙去接了来,叫小丫头去洗,又拿出一个莲花形的青瓷大盘子来装,郑明珠对郁氏招招手,起家到里间去坐。
至于给顾妈妈通风报信的事,这也是人之常情,还只是提示顾妈妈挽救空亏,算不得甚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