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泡了一个大盆新黄豆,都是母女二人细心遴选过的,一早上用文火烀了一个多时候,将豆子烀得又软又烂。这时候用勺子搅碎,不必像豆沙馅普通特别的碎,留些半颗的豆瓣不要紧。
吃过饭,宁家人坐在一处筹议年礼。先前家里日子艰巨的时候,礼数也是不缺的,现现在更是不能差了。往前送礼时排在前面的天然是二房和三房,但是本年只送二房就行,三房不必再理。然后就是宁贤的太公公太婆婆。接着才是与宁梁平辈的大姑家、货郎刘家、另有村庄里干系好的几家和胡村长家。
现在颠末打磨,家具更加光滑,王木工便拿出了用蓖麻油调的漆,他事前问过宁家喜好的色彩,早已经调好了,用丝头蘸了用力在木头上一搓,那原色的木头斑纹里便带了锗红。
宁婉摇了点头,“恰是因为家里有了大鱼大肉,才想高粱米酸菜呢。不信从现在起,家里顿顿高粱米饭炖酸菜,爹只要吃上几日就再不想吃了!”
在三家村,家家都要种黄豆,而黄豆最首要的感化还不是榨油、炒豆等,而是做酱。大酱是家家过日子起码不了的东西。
卢二少爷既然去了多伦,家里就只要吴夫人,爹如何也不好本身畴昔的,是以娘只能陪着。宁婉一听,从速反对,“虎台县那样远,娘不好出门,还是我陪着爹去吧。”
宁婉就笑道:“可见爹有甚么心机娘一眼就能看出来哟!”
这些酱块子要一向放一夏季,中间只需求将它们挪挪位置,透通风,到了来岁四月里才拿出来下酱呢。
宁婉细看看画里的人,再看瞥见到年画就欢畅得挥着胳膊吚吚呀呀叫的石头,也笑了,“过年的时候,我给石头眉间也点一个红点,就跟这娃娃一模一样了!”
此时她亦想得通了,卢二少爷在多伦,恐怕过年都不能回家探亲,本身的确应当去看看吴夫人,就算替卢二少爷吧,于公于擅本身都不该该躲着。
从春到冬,从刚长出来的火葱到酸菜心都能够蘸酱下饭吃;家里敷裕的,用酱烧肉、蛋、鱼,家里最穷的,还能够直接用大酱拌饭。大酱固然是最平常最便宜的东西,但是辽东人年年代月日日吃它,个个长得人高马大,身强体壮。
大师早听惯了王木工说小儿子,也不在乎,有想打家具的人就问:“还能调出甚么色彩?”
宁梁一进家门就闻到了菜饭的味道,竟有些欣喜地问:“家里做了高梁米饭和酸菜?我这两天正想吃这些东西呢!”这实在是先前家里最常吃的东西,当然当时多数是不加肉的,大师早都吃得厌了,不想有些日子没吃,竟然惦记起来了。
而宁梁每次从虎台县返来,也都会带各色年货返来,吃用之物倒还罢了,于氏特别奇怪几张杨柳青的年画儿,家里先前固然每年也要买几张年画儿,但那里见过如此素净活泼,喜气洋洋的画呢?捧着如何看也看不敷。
酱块子弄好,早晨估计着丈夫返来时候,于氏将饭菜也做上了。
最后只得找了王木工,请他将老炕柜上面的旧漆都擦去了,重新上了与新家具一样的漆,如此这般方扎眼了点。
老夫老妻了,天然能看得出,宁梁便一笑,却又道:“我这一辈子是不能有甚么出息了,大鱼大肉地反吃不惯,最爱吃高粱米酸菜这些老东西。”
宁婉晓得爹娘都是不识字的,见地不过耕地种田,家长里短,正要畴昔给他们讲一讲这几幅画儿的故事,不料宁梁买画时早问了卖画儿的人,现在便一一给于氏讲了起来,“这个船内里凤冠霞帔的女子是刘皇叔在江东娶的媳妇,就是孙权的妹子,正要抱着刘皇叔的儿子阿斗回江东,这个身穿铠甲的将军就是赵子龙,他听了动静单身赶来要将阿斗抢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