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忿忿地看了她一眼，不满地拿尾巴对着她，屁股翘得高高的，两只耳朵竖了起来――冰脸徒弟的风骚佳话，想想就冲动。
楚兰阔的语气里怜惜之意浓得便是傅灵佩隔了一墙仍能听得真逼真切。
隔壁静悄无声。
楚兰阔闭了闭眼，仿佛还能瞥见苏陵开朗的笑在面前晃。
傅灵佩倔强地抠着墙――不管如何样，她总不能见着师尊走老路。
“哦？为何不能是我？”莫愁似笑非笑。
“这阵，非大师不能设。取六合之材，因地制宜之法，我想，与你和苏陵都无关。”楚兰阔说着，思路越来越清楚：“我一向未曾想过，你二报酬何会常驻此处，灵气虽有些，但比不得宗门，原觉得是取此地僻静。”
“晤，算了，我奉告你吧，便是跑你也跑不了的。”莫愁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莹红色的石子，在昏暗里仍光芒盈盈，石上是一圈一圈的阵纹：“此乃石心阵，若无此石，便如暗夜行走，永久只会困在此处。”
楚兰阔愣了愣，像是现在才想到这个题目：“我亦不知……莫非是此处清幽合适定居？”他就差说出谈情说爱四字了，何况门派弟子也没有强迫规定要不时候刻在门内的。
“嗯，醒了。”
楚兰阔一哂：“前车之鉴，恕楚某不敢再饮。”
楚兰阔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仿佛面前不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而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物件：“饮。”
既然没有能够，不如，毁了她。
楚兰阔看了她一眼，神采有些独特：“你多虑了。”
白日睡得太多，闭了眼也睡不着。
“师尊快别这么说。”傅灵佩翻了个身，身下是硬硬的石板地：“若非此次徒儿跟来，也不知师尊会被困在此处。”宿世怕是就这么被一困困了十几年。
“荒诞！”楚兰阔蓦地喝道，摇着头，只觉是滑天下之大稽：“她是我门徒！我怎会与她……”他说不下去了。
傅灵佩这才坐了下来，手放得很端方，面前的师尊爱笑了些，却让她很有些毛骨悚然。
“我如果晚一些，苏陵的骨肉或许便能存活下来。我能够收他为徒，好好扶养他，看着他长大成人。以是，这是我欠她的，我躲不了。”
傅灵佩撇了撇嘴，看了看身上的青衫，重新躺了下去：“服从。”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打了一个活结，莫愁因孩子和道侣的死对师尊耿耿于怀，又爱又恨，师尊对莫愁偶然，却又惭愧万分――这个僵局不解开，师尊永久只会蹉跎在金丹。
听到师尊饮下酒，不由地翻了翻白眼，接着听下去。
他举杯翻了翻酒盏，表示已经饮过。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先将白石弄到手再说。
楚兰阔沉吟了会才道：“此事说来话长……徒儿还是歇息吧。”
刚一落地，拍拍衣衫，傅灵佩就看到了正中的长桌。
“只是莫愁她……”
“等为师将此地刺探清楚再走无妨。”
楚兰阔感喟了声，重新收起峰主令，放在怀中，看着小窗口透出的一点月色，不知在想些甚么。
“我自来对剑痴迷，亲缘淡薄，男女情爱更是不在心中。唯有苏陵与我算是少时挚交，常有来往传书。”
“若我不与苏陵去扶摇雪山，苏陵或许不会死。若我不去神仙洞府，苏陵也不会为救我而死。若我晚一些去报讯……”这些假定，在接下来的八十年，日日夜夜折磨着他，让他的心一刻不得摆脱，不得安宁。
“如果你出去之时，碰到莫愁请留她一命。”楚兰阔语气不疾不徐，接着道：“这是为师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