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近中午,天空反倒阴沉了起来,从早上到这会天一向是闷闷的,这会子工夫,干脆天也阴了下来。南面天空黑压压的一片,眼看着就得有一场大雨,中午吃了一顿饱饭,钱花英一家还是没有要走的意义。
杜强强可不怕,对劲洋洋地一手馒头一手肉还用心在杜念面前显摆:“你不是不给我们吃你家米面吗?哼,我大舅他们全给你们搬出来吃了。我现在吃的可就是你家的,这个月没吃的,看不饿死你们!”
杜老太太望着天,急的眸子子都要出/血了。中午吃完了周秀兰家的,早晨不走就该吃她家的了!
钱花英的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进门就咋咋呼呼的叫唤开了,人家兄弟多,个个眸子子一瞪,杜老太太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哆颤抖嗦地从速让座端茶倒水。
一呼喊,钱家人呼呼啦啦就上了。杜蓉蓉在前面喊:“大妗子,你帮我把她的新夹袄新毛衣拿过来,这之前都该是我的东西,啥时候轮到她这个小蹄子穿了。”
“俺可没拿。”杜老太太总算感觉出了一口恶气,平生第一回感觉杜念看起来没那么碍眼了。
杜老太太人精:“你们去你们去,我给你们烧水坐上锅。”
“我不去!你们该不着抓我!老迈老/二,快过来,我看谁敢!”钱老太太开口道。
“就是周秀兰阿谁黑五类的杂/种?”钱华/英娘家大嫂问到,“逼迫了我妹子这么多年,看我不给她们都雅!”
杜老太太来拍门,梁文猴子然没让杜老太太绝望,很风雅地给了她二十块钱,趁便又弄走了一袋子大米,半升白面。
“砸门是钱家大嫂和二嫂三嫂,搬东西他们一家子都参与了。”杜老太太凑到公/安跟前偷偷咬耳根子。
杜老太太内心把钱花英骂出了血,面儿上还得陪着笑容:“这不梅子还没出嫁呢吗,等她出嫁了这房间还不都得是英子他们两口儿的。”
“老姐姐,本来我们家英子在你手底下就受着罪啊!你闺女是闺女,我闺女就不是闺女啦?今儿你们可得给个说法。”钱华/英的娘抱着两只手,耷/拉着一双三角眼气呼呼地盯着房顶,鼻孔朝天,冷哼一声。她在家也是个里料人,整天坐在炕上呼喊儿/媳/妇的人。
钱家大嫂当时就堆萎在地上了,她之前对周秀兰和杜念是非常体味的,周秀兰脆弱怕事好欺负,杜念也是迟笨笨拙的一个孩子。娘儿俩都是一巴掌拍不出一个屁的窝囊废……她没想到杜念还学会报公/安了……
一进入玄月末十月初,农活就多了起来,收谷子,割高粱,剜地瓜土豆,再把玉米掰回家。如何看都没空,不过饶是如此,没过两天钱花英还是带着娘家人风风火火地杀返来了。
钱花英的娘畴昔看了一眼,扭头撩着衣袖子擦泪:“我不幸的外甥女哟,谁这么丧知己的把你打成如许?才十岁的孩子,凭白受这罪!”
“杜,杜大娘,你帮我们说句话啊!”一听要坐监狱劳改,还得挨□□,钱家大嫂一下子吓哭了,坐地上哆颤抖嗦的直颤栗。
她蹭蹭蹭跑出去,找了居委会主任张大姐,保安队的刘科长,还找了驻派小区的公/安。不大会带着浩浩大荡人过来了。
早晨杜念从市郊满头大汗返来的时候,杜家正在做晚餐,白面早上吃的很多,现在不敷了,掺了筛过的玉米面儿,架锅蒸上了香喷喷软和和的二合面馒头,肉票一股脑全用了,割了四五斤,炖了一大锅土豆。黏糊糊的小米大米两掺的稀粥,一家人围着吃了个饱,周秀兰家的米面不敷,杜家本身又凑的,两顿饭吃了杜家半个月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