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力量大的像是要搓掉她的皮。
顾小莲两根指头捏着一条破了几个洞的毛巾,嫌恶的扔在简惜惜的头上。
“呕……”
二强妈本就是做惯农活的人,胖墩墩的,手上很有一把子力量,这一水瓢砸下去,简惜惜疼的恍忽觉得天灵盖被砸裂了。
除非是圣母转世,不然如何能够做到一碗水端平?
顾小莲委曲的撇嘴。
贫困、掉队也就算了,为甚么还是个傻子?
“她本来就是一身的臭脚丫味,有事没事就爱钻鸡窝,不给她擦脚布,莫非给她一条新毛巾?”
两个略胖的,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拽着她的胳膊,拖猪般,将她拖进了厨房,姜雪梅则立即回屋给简惜惜找衣裳。
简惜惜傻了十八年,没人把她当作正凡人对待。
如果脑筋也随她妈,何至于留在这里?说不定能考上大学,灿烂简家门楣。
还好,自她再醮到简家这十年,与王兰相处的一向不错,常日里,俩妯娌也多相互帮衬。
王兰也想的清楚,天然不会就这类小事跟姜雪梅计算。只当没听到顾小莲说的那些话。
简惜惜一阵眼冒金星,瘫在了地上。
“啊……疼疼疼,杀人了杀人了……”
搓破皮又如何?傻子还晓得疼?就算晓得疼,那她也傻的不会记仇;就算会记仇,一个傻子也翻不出天来。
“有是有,不过就四条,我筹办让惜惜带去林家呢,不然嫁奁甚么的太少,有点丢脸。”
直到坐在床沿,看着陈旧掉漆的床头柜上放着的红盖头,她才醒过神来。
简惜惜刹时斯巴达了。
“你们干吗?”
谁让她重生到了七十年代呢?恰好还重生在了一个傻子的身上。
“竟然叫我给一个傻子烧沐浴水,哼……凭甚么?脏死她算了,归正嫁到林家也是冲喜,等林彦绅两脚一蹬,林家必定还会把她撵返来。一天到晚只晓得吃吃吃,猪还能杀肉呢,她无能些啥?”
一边舀水,顾小莲一边小声嘟囔。
小莲毕竟是她带来的女人,如果王兰这个大婶看不惯自家侄女被骂,她少不得得骂小莲几句。
顾小莲一听这话就急了,拽着姜雪梅的衣服不放手。
丝瓜球刹时由米黄变乌黑,但是刚才掠过的处所还是灰色的,不见涓滴肤色。
林家的人就要到了,简卫华坐在东屋的床上持续抽了十几根烟,面前扔了一地烟头,烟雾环绕中,他的神采有些呆愣、苍茫。
姜雪梅不吭声了。
洗了头,洗了澡,又换上一身新衣服,以往被泥灰袒护的仙颜展露了出来,白净的双颊微微有点肉感,一双凤眼骨碌碌的转动着,琼鼻挺翘,粉色的唇瓣微张,特别是她的身材,纤秾合度,浑身高低都弥漫着芳华少女该有的活力,浑然不似之前那般痴傻。
他当然养得起惜惜,也情愿一向养着她,养到老都没干系,但如果能有机遇将她嫁到一个好人家,为甚么反对呢?
姜雪梅眉头一皱,捡起毛巾就劈脸盖脸的抽在顾小莲身上。
“啊……烫烫烫烫……”
另一个矮胖妇人是简惜惜的大婶王兰,见姜雪梅一脸不忍的神采,粗暴的催促,“惜惜她娘,还愣着干啥?从速的,我瞅着惜惜这澡最起码还得再换两遍水,才气洗洁净。”
可惜,是个傻子。
这的确比做恶梦可骇多了!
简父简卫华是个闷葫芦,在钢厂上班,平时话极少,只晓得闷头做事。
二强妈左手拎起简惜惜的一条手臂,右手操起一个丝瓜球,用力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