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让方叶堕入昏倒。临晕前,她想,真没想她竟然有活生生被疼晕的一天。还记得当年楚霄曾笑话她,说她一点都不像个女人,从疆场高低来时,浑身是伤,却面无神采,害他还觉得那些血都是别人的,本来还是她本身的。就连沉默寡言的陈惺都忍不住问她,她是不是痛的已经不晓得痛了。
他背后班驳的木门上溅着几处鲜血。门里有金戈之声。
黎阳城全部覆盖在傍晚中,炊烟渐起,孩童哭闹的喧哗让这座城池有了些许活力。
仿佛笃定他穷途末路,那些追击的杀手们不再往前,任凭弩手们一箭接着一箭,毫不断顿地射着。
郑骏略一游移后,抱紧方叶回身朝院外逃去。身后氛围却传来非常震惊,一道锋利而暗含杀机的锋刃朝郑骏掖下攻来。
“子笙……”方才助阵的蒙面人脚步踏实地跑来,一瞥死死支撑的郑骏,上前抢过方叶,“往南走!”
方叶重重跌落于地,痛感麻痹了满身。她奋力偏头,看到男人与两个高大的身影缠斗在一处,你来我往,各种招数的名字在她心中一一闪现。
郑骏心下一紧,只见一道剑光闪过,卷住吼怒而来的几支利箭,同时一个身形高大的蒙面人挡向郑骏身前,沉声道:“快带她走!”与此同时,四五个与蒙面人同时呈现的劲装大汉也插手战局。
她细心看着右手腕。这果然不是她的手。她的手腕上应当有一朵梅花的。那本是她初度代替阿兄上疆场,杀死敌军的勋章。阿兄心疼她受伤,她便特地将阿谁伤疤纹成了梅花模样,以安抚阿兄。可阿兄晓得后,只是感喟。
她摸索地活脱手指。不可,这具身材过分衰弱,她底子没法节制。
方叶艰巨地双臂撑地:“你若不走,死的就不是我一小我了!”她沉着地望着劈面岿然不动的黑衣杀手们。
方叶闷哼一声,一支箭紧紧插进她的右肩。
他身后是正在搏杀的黑衣人。
“子笙,快,往山上跑!”男人内息渐弱,汗充满额,“这是独一的朝气,快……”
一只羽箭蓦地穿透她半抬的右手,将一簇血溅在中间粗砺坑洼的石道上。
方叶听不到一丝声音,入鼻是铁腥浓厚的血气,天气渐暗,却能看清直插云霄的细弱枝桠。她有些茫然,眉心蹙起两道浅纹。
方叶恍然。本来她才是弓弩手们的目标。她用手撑着地,从箭缝里朝向劈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