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薛大女人没有任何私家恩仇,不晓得太后这所谓谅解,是从何提及呢?”
“让妾室先于正妻生下宗子,今后嫡子又当如何安身?”陆夭寸步不让,“还是说,太后筹算让王爷休妻?”
“你这孩子不懂事,惹了三嫂还不自知,来,给你三嫂叩首赔个礼。”
太后闻言也是一愣,不晓得她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但还是照实答复。
陆夭悄悄捏紧了手指,感觉太后这是要先礼后兵,她敏捷侧身,让过薛玉茹阿谁叩首的大礼。
并且最首要的是,她对老三影响力太大,今后绝对是个不定时炸弹,不如早早撤除,绝了后患。
就像现在,这丫头寥寥数语就把本身架在进退两难的地步。
“舅母所求,就是这件事?”
“先皇仿佛没有因为正室多年无子就娶平妻吧?”
“确有此说,都说老三最像先皇。”
“老三,你是铁了心要跟本宫作对是吗?”
薛玉茹在前面咬紧了牙关,陆夭公然不是省油的灯。
世人皆昂首,惊奇地看向他。
薛夫人感受这么多年的面子里子都被踩在了脚底下,但为了女儿,她还是豁出去了,点点头。
可如果说让老三另娶,那就是对先帝不敬,她担不起如许的罪名。
“前些日子本宫犯了咳疾,没有去北疆使臣的拂尘宴。提及来,这倒是数月以来头一次见宁王妃。”她笑着细心打量陆夭,“比之前清减了些,怕是北疆辛苦,吃不好睡不好吧?”
“臣妾传闻,王爷跟先皇很像,行事风格都如出一辙。臣妾福薄,无缘得见先皇,叨教太后,是不是如此?”
“据臣妾所知,当年太后成为继后,多年无子,先皇但是连皇贵妃都没有纳一名。”陆夭毫无惧色,“难不成太后感觉如许的先皇不值得王爷效仿?”
“承蒙太后惦记,臣妾统统都好。”
“就是妾室也没有给主母行如此大礼的,何况我也只是表嫂罢了,薛女人这个礼我受不起。”
这句话一出口,内殿本就难堪的氛围愈发冷下去。
“那好啊,就如舅母所愿。”
太后拨弄一动手上的护甲,看着前面跪着的母女俩。
太后一下子捏疼了虎将军,猫儿咪呜一声跳到地上,漫步了几步,走到陆夭身边蹭着。
“你觉得我不敢!”太后终究被气到摆出撕破脸的架式,“按祖宗规制,亲王府里应当有侧妃、良妾和通房姬妾,可你看看你进门这一年,宁王府后宅连个年青丫环都没有。女子善妒乃是大忌,你如许如何做宗室榜样?”
太后死死盯住陆夭,像是要扒下她的皮肉。
陆夭不怒反笑。
这话有些倒打一耙的意义,陆夭乃至都没有转头看一眼薛玉茹。
这个超一品还是先皇活着封的,宁王用心以退为进,明显是晓得启献帝不敢也不能这么做。
太后穿戴朝服,倒显得比常日更多了几分严肃。
“按太后所说,兹事体大,臣妾一人承担不起,还得王爷来跟臣妾一起承担。”
官方结婚一年没有孕的妇人大有人在,凡是婆家不那么刻薄,都不会在大年下这个喜庆当口提及,给人添堵。更何况太后还不是宁王生母,这个话题由继母问起来,实在是不应时宜。
偌大的长乐宫静悄悄的,陆夭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腰板笔挺。
“这都是我的主张,太后是不是迁怒错人了?”
说不让老三娶平妻吧,话已经说出口了,没有出尔反尔的事理。
此时中间一言不发的薛夫人俄然开口。
陆夭这番话四两拨千斤,既把任务推到宁王身上,又不动声色秀恩爱,即是明摆着奉告世人,她就是仗着有宁王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