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朗不声不响一向跟在她身侧,二人一起走来,半个字也未曾说过。
起码在他迄今为止的人生,只碰到了那一名。
这时候恰是初夏时节,满园子的凌霄花盛开,有无尽芳香缭绕在鼻息间,让人表情都无端好了起来。
“王妃请说。”
眼看要到宫门口,陆夭这才停下了脚步,回望跟在身后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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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皇宗子送我出去吧,我刚好也有些话想跟你说。”
“皇宗子还记恰当初的施药之恩吗?”
此民气机深不成测,留二人伶仃相处,还不晓得会生出甚么幺蛾子。
卫朗瞳孔剧缩。
“你如何来了?”谢文茵大抵还没有把卫朗当作皇宗子,出口还是极其随便的。
“本来偶然挟恩图报,但现在确有一事相求。”陆夭用了个“求”字,将姿势放得很低。
固然启献帝昭告天下的圣旨大部分都是美化以后的说法,但谢文茵的的确确算是有恩于卫朗。
“送出城了,临时髦算安妥。”
“来看看你。”
陆夭这句话,既是问候,也是敲打。
超出卫朗的肩膀,陆夭瞥见那穿戴月红色暗纹长袍的超脱男人正远远走来,她笑了笑,眼神又落在面前此人身上。
“其他事都能够,唯独这件不可。”
但是有能够吗?
及至瞥见前面跟着的孙嬷嬷时,那股子热切劲儿才消褪了大半,不过很多人还是远远张望,等候能发掘甚么可供谈资的蛛丝马迹。
果不其然,卫朗神采微微变了变,但出口的话却非常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