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了给皇上尽点心,你自去吧。如有人问起,我自会申明,毫不扳连你。”
德妃看着启献帝形销骨立的模样,心中涌过一丝称心。她本来从南诏嫁过来,是想嫁入宁王府的,不想却阴差阳错成了启献帝的妃子。
“人各有命,祸福相倚。”
“好生把人葬了吧。”
这话说到启献帝内心上,他随即点点头。
她将纸条攥动手里,跟宁王对视一眼。
小剧院
德妃手里的葵扇打得不慌不忙,笑得亲热。
自从大觉寺方丈预言过她腹中双胎一定都能存活以后,她对于大觉寺本能就有些冲突。若不是上一主要成全魏明轩和谢浣儿,她等闲不会去的。
许是因为出门早的原因,太阳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大觉寺庙门前,寺里小沙弥早早就等在那边,见陆夭下了马车,双手合十施礼。
药吊子里的药“咕咚咕咚”沸腾,全部寝宫都是苦苦的味道,德妃走到外间,亲身拿过葵扇,蒸气很快恍惚了视野。
听闻这个动静以后,看着碗里的汤药冷静入迷了半日,最后只来一句。
那一日确切是好气候。
后妃主动煎药,不过就是想在天子面前讨个好,坐等端出来就是,何必亲身脱手。
药童诚惶诚恐,因为贵妃抢了他的活儿,他谨慎翼翼哀告着。
再看向那碗汤药时,仿佛在看催命符。
药童见她只是煮药,渐渐也就把提着的心放下了。
在逃重犯无端身故,再加上那人是弑君的皇子,督办的官员十有八九要被冠以玩忽职守的罪名。
“你这两日服侍朕也辛苦了,本身还怀着孕,等下叫周总管拿些补药,你带归去吃。”
陆夭对此并不料外,径直想往里走,却被拦住。
“司云麓那家伙如果还当值,这点事怕是够他喝一壶的了。”
宁王顺手将纸条装入信封,揉成一团。
静王暴毙的动静传入宫中时,启献帝正在由德妃侍疾。
“老参促药性,能让这些药在您身材里事半功倍。”她殷勤地握住启献帝的手腕,“您也盼着能快点规复,对吧?”
启献帝眼下虚不受补,宁王妃开的方剂天然是暖和的,可如果大火猛攻呢?
“方丈此时不在寺内,叮嘱将这个转交给您。”
“存亡有命,皇上也不必过于感慨。”她伸手重抚两下肚子,笑靥如花,“您瞧,十皇子这不是就要来了吗?”
德妃:大郎,该起来喝药了。
“不必有甚么承担。”宁王伸手握住她的,“不是说好甚么事都要一起面对吗?别让内心有芥蒂,想去就走一遭。”
德妃拿过帕子,细心在天子唇角抹了抹。
“不必听他胡说八道,人定胜天。”
“如何本日的药里另有老参?是改方剂了吗?”
宁王府一早就收到静王在大理寺监狱暴毙的动静。
不晓得是不是火候太久,这一日天子的汤药就比常日浓了几分,内里还添了几片老参来催药性。
“他为了躲我?”
宁王府间隔大觉寺并不远,这一起草木丰茂,氛围也很清洌,倒是吹散了很多愁绪。
宁王出其不料俄然来了这一句,陆夭微微有些骇怪。
德妃心下愈发不屑,启献帝也是个滑不留手的,这几平常常只提金银补品犒赏,就是不说提位份的事情。
是因为南诏的战事吗?
小沙弥摇点头,未置可否。
德妃见启献帝魂不守舍,心下有几分不屑,但面上严丝合缝把情感封住,只低声安抚道。
哪怕前一晚云遮月,但第二天却晴空万里,头顶那点游若的云很淡薄,微微挡住些日光,反倒没有常日那么热。
启献帝想想也有事理,何况本身昔日参汤也没少喝,便不疑有他地将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