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这大汗淋漓进宫,实在有失体统,干脆把中衣换掉吧。”她沉声叮咛丫环,“把我年青时候那套天蚕丝的拿来,给二丫头。”
“转过来叫我看看那面。”
“送菜的小内监放下菜就走了,说是皇后娘娘本日做了些点心,特地送给老太君尝尝。”
那是老太君压箱底的衣服,换做平时,薛云茹定然欢畅死了,可眼下她却如坐针毡。
帝后赏菜给有头有脸的臣子家里,是常有的事,但这不年不节的,无端赏甚么菜呢?
那只外型新奇的荷包就如许猝不及防呈现在老太君视野中。
就见嬷嬷仓猝拦住。
可既然来了,断没有不收的礼,老太君仓猝下地,就要让人备下香案谢恩。
这更是没影儿的事,老太君上年纪以后确切嗜甜,但薛府做荤素点心的厨子都有,犯不上巴巴儿特地赏糕点下来啊。
不然她底子想不到来由解释,为何好端端的荷包会放在中衣内里。
猜想自家这个孙女也没有如许的目光。
薛云茹心头猛地一松,但是还没来得及欢畅,就听老太君又道。
这个孙女夙来乖顺,断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违拗。
老太君内心稍安,翻开那食盒,内里是高低三层,头一层是精美的压花点心,大朵大朵的团菊,倒是讨喜。
薛云茹内心格登一声,随即面露难堪之色,欲言又止。
“就在这儿换吧,我瞧瞧大小合不称身,你跟我年青时候的身量也差不离。”
舒心之余,也有几分辩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老太君愈发不得其解,不过遵循端方,得了犒赏,应当进宫谢恩的。
“如何,换个衣服罢了,你莫非还不肯意?”
“封赏了没有?”
就见帘子一闪,嬷嬷提着食篮,前面几个丫环鱼贯而入。
衣服很快换下来了,她正想趁老太君不重视的时候敏捷把荷包握在手里,却听上位的祖母开口道。
“宫里赏了菜下来。”
可此时现在,她底子没有回绝的余地。
在老太君的谛视下,薛云茹缓缓转过身来。
掌事嬷嬷点头。
“父老赐不成辞,本来孙女不该推让。”她故作难堪,暴露怯生生的模样,“但前次去未央宫的时候,许是穿得太简素,娘娘赏了块料子,让做件衣服,这不刚上身……”
老太君定睛细看,本日这件固然看上去素净,但暗纹细花毫不凡品,倒是有种低调中见豪华的质感。
陆夭:是时候把我的配角光环分你一点了。
“让二丫头跑一趟吧。”她拿了个团子,公然香糯适口,入口即化,这点甜食抚平了连日来的沉闷,“让她趁着天还没黑,进宫谢个恩。”
“您放心,这点子眼力见儿老奴另有,赶着拿了上等封儿赏了。”
吃了两服陆夭开的药方剂,老太君只觉头疼较着见好。
因而又把薛府筹办的时鲜果子和应景糕饼装了两个食盒,以示礼尚来往。
想着陆夭嫁出去的头一年,不顾世人非议,硬是治好了她的腹水之症,让本来已经等死的她又多了几年活头。
陆夭:醒醒吧,这里会被一笔带过的,主如果凸显我的聪明。
接过衣服换的时候,她格外谨慎翼翼,恐怕蹭掉了腰间的荷包,乃至用心侧过身子,但愿老太君不要重视到。
穿戴好按例要去老太君屋里给她瞧瞧,本日她明显表情不错,高低打量了一下薛云茹,感觉没甚么大弊端。
“那既然是皇后娘娘赏的,你就穿戴吧。”
这下子薛云茹后背是真的湿透了。
薛云茹很快得了信儿,她把那只荷包慎重其事地系在中衣的腰间,恐怕掉了,又打了个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