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喝了。爷抽烟。”连老爷子说着话,就从腰带里掖出来装了旱烟和草纸的口袋,卷了一根旱烟抽起来,
“爷。”连继祖就要下跪。
“好,好,就喝我大孙子给打的酒,梨斑白。”
这时,大师也都走拿碗喝水。连蔓儿瞥见张氏靠着高粱垛坐着,就倒了一碗水,给张氏送,然后就在张氏身边坐下了。
高粱杆也是一节一节的,和甘蔗有些近似,当然是细了很多。大多数的高粱杆并不甜,只要很少是甜的。连取信最会挑甜杆,他只捡那些长的青碧青碧的,割下来后,在茬口上尝一口,肯定是甜的,他就会特地留下来,然后割成小段,给几个孩子做零食。
“爹,歇一会吧。”连取信紧跟在连老爷子身后,昂首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连老爷子汗湿的后背,发起道。连老爷子用庄稼人的话来讲,是个恨活计的人。就是恨不得一气就把活计做完,干起来不安息。
一屋里屋外,热烈成一片。
周氏也乐了。
先将内里的皮剥掉,内里就是饱含甜甜的汁水的瓤,咬一口在嘴里,将甜甜的汁水咽下去,再将碎末吐出来,就和吃甘蔗是一样的。
连继祖就起家,从一堆礼品里抱了一坛酒给连老爷子看。
“啥杭粉,那宝贵了,我老了,还能用阿谁?给你老姑吧。”
连老爷子平时喝的就是小烧锅烧的高粱烧酒,一传闻有梨斑白,眼睛立即就亮了。
正说着话,连枝儿、五郎和小七也走,都在张氏身边坐下了。小七还撒娇地靠在张氏的怀里。
有轻风悄悄吹过,吹起连蔓儿汗湿的衣衫,她顿时感觉满身的毛孔都伸开了,非常舒爽。劳动的辛苦和物质的窘蹙,都无毛病他们这一刻感遭到的实在的幸运。
连蔓儿看了连家大房的穿戴、打扮、行动做派,忍不住向张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提及来,连老爷子平常有两个爱好,一个就是烟,另一个是酒。烟是自家种的旱烟,晒的旱烟叶子。酒,家里可没有,只好出去买。连老爷子爱酒,但碍于家里没钱,每次多是让连蔓儿几个小的,拿着个小酒壶,去庙头的杂货铺里,一两一两地买。一两酒,就着一点点的菜,能够喝上两三顿。
“爷,喝水。”
五郎和连蔓儿走到板车中间,那边有破棉絮包裹着的带水嘴的大瓷罐,内里装满了水,是早上从家里带来的。五郎就抱了大瓷罐,连蔓儿则是抱了几个碗送到连老爷子这边来。
古氏在内里打发了脚夫。说是将镇上的统统都搬了,本来租的屋子也退了。蒋氏和连花儿在西屋安排箱笼摆放,古氏又来和周氏、连秀儿检察从镇上带的礼品。
“继祖这孩子疼人。”周氏笑着摩挲着连继祖的后背。
幸运实在能够很简朴的,连蔓儿心中想到,这就是故乡糊口的真兴趣吧。
连继祖瞥见连老爷子进门,忙迎上来。
“那大伯不是还做馆教书,每年能赚多少钱?”
“不累,”连蔓儿道,“哥和姐都帮我那。”
一屋子的人就都笑了起来。
连蔓儿翼翼的嚼着,没有甘蔗那么甜,水分很多,入口清甜。不,连蔓儿内心赞着。连枝儿是女孩子,又是老迈,吃的比较矜持一些,五郎也感觉是个大人了,但是还是粉饰不住内心的喜好,小七则更是粉饰都不粉饰,嚼的一脸幸运。
“那他们一年花消多少?”
村落人家,物质极其窘蹙,很少吃到糖,甜甜的高粱杆,对小孩子来讲是很甘旨的。
“奶可不老。”连继祖道,“老姑的那份也有,另有胭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