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服从了。
他先喘了两口气,才转头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了几眼。
“这莫非是那雌虎的报恩?”何三惊道,“不对呀,就算你救了它,也难保它能记着你。你就料定它通了人道,晓得知恩图报?”
黄三针没有理睬。
他不管不顾,拉起黄三针的胳膊就要往山下跑。
黄三针摆荡了。
他说到“扛”字,脸上又不天然了。
黄三针冷冷答复道:“就这点活,累不死你。啰啰嗦嗦。”
沉默过后,黄三针说:“把死鹿扛归去,本日吃顿好的,明日就上路吧。”
那张被竹笠遮住的惨白的脸泛着乌青之气。
“你鬼叫甚么?”
黄三针安静答复了一个字。
黄三针眉头一皱。想到刚才他骂了何三,现在反被骂一句,也算扯平了,才不再计算。
何三一听,更是喜不自胜。西二营叛变那一夜,石总管命他埋没行迹、悄悄去请神医出山,至此他总算完成了第一步。
二人正说着,大黄狗俄然朝东面吠了一声。
何三心头浮起不好的预感。
竹笠不甘地紧咬着黄三针头顶一缕黑发,却窜改不了被甩入草丛的运气。
他方才受了惊吓,总有些心神不宁。
“起来,归去看看。”他说。
大黄狗却在这时噤声,撒开四条腿,超出二人往西奔逃。
何三见他扬起手里两株刚从林间挖出来的药草,赶快朝他走畴昔,扭身将背篓的开口挪到他手边。
何三又说:“我是看大黄狗都跑了,我还不跑吗?它可机警了!”
丛生的杂草足有半人高,藤蔓胡乱攀爬,林木或高或矮、随阵势错落发展。
“你这蠢货!睁大你的眼睛看一看!你跑甚么!”
“神医,你忙了大半天,收成不小呀。看天气,差未几也该归去了?”何三摸索问道。
何三昂首看一眼天上的阴云,两手将身后的背篓向上托了托,好减轻肩头的压力。
黄三针脑袋撞上何三后背的竹篓,几近倒栽。
一只大黄狗从他火线的草丛里蹿出来,背面跟着一个头戴竹笠的男人。
“完了完了完了……”何三嘴里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屏岭有我们总管的亲兵驻守,只是,我也不晓得他们眼下是否安好。若宿所也被鲎蝎部夺去,我们就得绕路进浊泽了。”
他的鼻腔不由自主收回了呜呜声,心鼓也在擂动。
面前只要一片蔽目标绿意,他甚么也没发明。
“神医,你如何神出鬼没的……”
黄三针解释道:“这山头是它的地盘。一山不容二虎,你没传闻过吗?”
何三见黄三针有了反应,再接再厉道:“我还不是为了救你,才受了这一身伤?你不感激我就算了,好歹别骂我呀!”
“上路?去哪儿?”何三迷惑道。
“浊泽。”
一起无话。
“神医,方才你仅仅闻声一声虎啸,如何辨认出它是你救过的那只雌虎?”
表情乍起乍落之间,他已经完整服了黄三针。
在这片没有火食的山林中,独行的人披收回惊骇的气味,被风吹向四周八方。
何三这才闭了嘴。
“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