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茂华看她这副模样,内心疼惜,到底还是个孩子,就算再聪明,还是少不了小孩子的那股倔劲儿。
颜老夫人好久未曾见本身的娘家人,因着思念对待上门拜访的徐家人天然是亲热万分。徐夫人带了两个女儿前去,来颜家之前也探听了颜家的环境,知颜家有两个蜜斯同徐家幼女同龄,便开口问了一声,颜老夫人不喜好含玉,却也不会削了自家的颜面,让人喊来了含玉陪年幼的来客。
含玉站的笔挺,双眸润润如水,也不回话。
“大蜜斯请别难堪奴婢。”
寿安堂这里周嬷嬷低头跪在堂屋里,含玉跪在佛堂瞻仰观世音菩萨。
也不知过了多久,含玉的脑袋嗡嗡作响,浑浑噩噩之间,只听一道声音传到耳中。
“停止!”只听一声软糯细嫩的声音,“含玉不接待外客,是含玉之错。我去佛堂,本身走。周嬷嬷是我的奶娘,有错我娘自会惩罚,还望祖母高抬贵手。”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拿。”
“夫人,莫哭了,大蜜斯这般聪明,又情愿和您靠近。你要撑着才是,夫人还要看着大蜜斯长大成人呢。”
韩嬷嬷游移了半晌。
“快起来吧。”颜老爷半蹲在她身前,伸脱手扶她。
走进佛堂的颜含玉,看到地上的蒲团,也不转头,只开口道,“加一层软垫。”
而刚才那两个徐家蜜斯,她不会健忘她们的嘴脸,人前对她友爱暖和,人后却对她冷嘲热讽,说她不幸无依,乃至还敢对她动手。天真如她,在上一世不怒不怨,闷不吭声,把统统的委曲都咽在肚中。她作为主家,又因为祖母可贵主动唤她到寿安堂,欢畅的来陪客人,却闷着一肚子的委曲归去。
“产生了甚么事?”
幽幽檀香,香火袅袅,缓缓化作香灰,内里模糊的说话声传到耳中。
韩嬷嬷余光看到颜老夫人的乌青神采,上前,刚扬起手。
现在面对徐家的人,她只会傲岸的对待她们,太傅家的嫡孙女,那分矜贵傲气她不会弃之。
“我晓得了。”林素馨缓缓开口,“去让人给含玉加个软垫吧。”
“老夫人息怒,大蜜斯到底是个孩子,经不起跪那么久啊!”周嬷嬷赶紧跪下讨情。
那婢子跪下身,又连连起家去拿了软垫放在蒲团上。一个仗势欺人的罪,轻则被关,重则赶出府,她可受不起。
颜含玉迟缓的转头,只见一个伟岸的身躯直挺挺的站在她身后。
“猖獗,我说不跪了吗?让你加软垫!”含玉回身,小小的脸上模糊的肝火,“是不是要请我祖父来,你们这些婢子才不会仗势欺人?我祖母说让我跪下,还是说了要断了我的腿?跪两个时候还无软垫相护不就是要断了我的腿?”
明若院那边,林素馨刚从佛堂出来,听雨迎了上来,开口道,“夫人,大蜜斯被老夫人关在了佛堂。”
“大蜜斯。”周嬷嬷跪着的身子转头。
“老夫人唤含玉陪客人,像是含玉说了甚么话恼了老夫人,这才被罚。”
徐夫人领着两个孩子刚出门,颜老夫人拉下脸,低喝道,“老爷让你读书习字,你都学了甚么?待客之道都不知,还读甚么书!”
上一世徐氏家属在沂州垂垂落魄,便想着体例跟祖母靠上干系,得了祖父的保举在汴京谋了个官职。徐家大爷肚中墨水未几,科考两次落榜,可他是个极善辩言之人,通了官道以后,官运亨通,在宦海上混的如鱼得水,升了官,厥后还和陆相家结了亲。今后捧高踩低,对颜家也不冷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