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没有白米粥。”
目前王家二房共五口人。长女王春燕,二十岁,出嫁二年多,有儿一岁半。不再算王家人。
除了王家爷奶老两口,王家大房则有八口人。当家人王金四十一岁,妻刘氏四十岁;宗子王永光二十二岁,娶妻胡氏二十二岁,有一女,二岁;次子王永辉二十岁,新娶妻小赵氏十八岁;独女菊花,十五岁,刚及笄。
王银一死,赵氏一个妇人守着几间破败的老屋子,带着还没成年的四个孩子,叫每天不该,叫地地不灵。赵氏的爹娘性子懦,几个兄嫂又不是好相与的,只能是偷摸着补助她一些,再加上长女燕子也不时补助着,如许咬着牙扛着,过一日是一日。
这话说得太刺耳,王银佳耦实在受不了,主动提出分炊。老两口嘴上不肯,但在王银佳耦的泣声对峙下,终是把家给分了。大房一家与王家爷奶住在本来的屋里,给二房分了王家老宅的旧屋,破败得让人不忍目睹,打扫修补以后,勉强住了出去,又分得了一些器具与地,王家二房就如许过起了不消服侍公婆的日子。
“我的给他吃吧。”莫菲自醒来后,一向闹腾着,她的头嗡嗡作响,实在吃不消了,对着门外说。
“我要吃白米粥,我要吃白米粥!”男孩大呼着。
她晓得,米放得久了陈了,虽是白米,可味道尽失,同时也便宜很多。
莫菲吐纳一阵子,胃里阵阵抽搐着。伸手端过那褐色的粗陶碗,闭上眼,心一横,一鼓作气,咕咚咕咚咽了下去。
“也没见像黑娃这般好吃丢人的。”
“大伯娘那是逗你的呢,白米粥,哪来的白米粥……”年青妇人骂着。
内里又静了。
王家二房分炊后,不再和大房混排行,按本身一家的排行叫着,这也算是王银生前对父母不公、大房逼迫的一种抵挡了。
“我要吃白米粥。”男孩不依不饶。
年青妇人扭身出门:“喜鹊,门姐不关上,晒会吧,屋里气味重。”说话间,人也走远了。
男孩立即不哭了,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巴巴地看着莫菲。仿佛她是白米粥一样,还是就近的,不是过年的。
“是白米粥,果然有白米粥!”他大呼着。粥很稠,碗底残留了很多粥液,他端起碗,仰直了大脑袋接着喝,直到再没残液流下,便伸出舌头就开端舔试。
莫菲呆呆地看着破凳子上那碗灰乎乎的白米粥,入鼻的不是曾经吃过的白米粥的香糯之气,倒是带着一股子怪味。
“娘,你就惯着吧,黑娃这家伙全部没脸没皮的丢人的货,丢死人了。村里哪家的娃像他如许。”
王家人分为大房王金、二房王银两房,早些年分了家。按说父母在,不分炊。但王家环境特别,王银立室后不久,去镇上打长工,断了右胳膊,不太能做重活了,且王银之妻赵氏又能生,一个接一个的生,先是长女王春燕,然后又生下一儿一女,只是这一儿一女都没过百日就短命了,再以后,三年生下了两个儿子,终是赡养过来,取名永明、永亮,再以后,又生下了喜鹊。本来如许也就罢了,不料,赵氏老了老了,又怀上了,就是黑娃。
男孩的哭声透过了破门:“大姐是好人,好人,白米粥,白米粥……我要吃白米粥。”
“行了行了,都是日子苦的,看把黑娃馋的,用饭吧。”
门外的人明显没听到,男孩又说:“大姐,我要吃白米粥。大伯娘说家里有白米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