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塘没有水源和出水口,除了溪水就靠下雨进点水,淤在这里。因为是死水,水腐蚀挺严峻的,夏天看上去绿盈盈的,不能沐浴也不能洗衣服。但是正因为是死水,蛤蟆特别多,应当是食品充沛吧。
哥哥欢畅的抱着蒿子篓往姥姥家走,张兴明跟在前面,满仓哥和二伟哥他们就直接顺车道回堡里了,一群小孩子也都是堡里的,跟在他们后边。
满仓对二伟说:“你家我三叔家老二,你不熟谙啊?”
“来,加把劲,再过几下就撤,蚊子太多了。”二伟哥伸手挠了几下后背,对满仓哥说。
(东北把电击叫过,过蛤蟆就是电蛤蟆,被电电到了就是过电了。)
二伟哥长的比较肥大,看上去确切不像有劲的东北男人,但是张兴明晓得,二伟哥才不像看上去如许,真要弄起来,满仓哥真不必然是他敌手,不过贰心眼多,比较滑,比较能偷懒。
进了屋,柜子上两个暖壶,拿起看了看,把空的阿谁抱下来,把锅里的温开水舀了一壶,抱着回到水边,把几个孩子都叫过来,用壶盖装水,一个孩子喝了一壶盖热水。
一群小崽子呼哧呼哧跑到近前,就瞥见二哥手里的木棍渐渐闲逛,然后一只只蛤蟆就伸直了腿,从水里浮出来,被抄网抄起,放进鱼篓。
张兴明无语,没理哥哥,躺在那看着墙面发楞。乡村夏天是不挡窗帘的,窗外的月光从窗子透过来,统统朦昏黄胧的,瞥见又看不清楚,就感觉墙面报纸上阿谁骑着偏三轮的束缚军像活了过来,骑着偏三轮飘在空中,就在面前浮动着,浮动着……
电了好一会儿,鱼篓都装了大半下了,满仓放开电话机坐到地上,喘着气对水里的二伟哥说:“不可了二伟,摇这玩艺儿太累了,要不你来摇一会我下去电。”二伟哥转头看着满仓哥,奸刁的笑着,说:“那咋行呢,我摇不动,几下就没劲了,啥也过不着。”
哥哥说:“满仓和二伟他们给的,他们在那边泡子里电的,过了老多了,装这么大一篓子。”双手比了比鱼篓的大小。
姥爷点点头,拎着口袋往屋里走,说:“那能有多少,二三十个,这都有十几个了,还挺风雅的。”姥姥说:“那不都是他俩的哥,装好人呗,瞅他们那爹妈,一个一个的,今后离他们远点,闻声不?”后一句对着哥俩说的。
离水塘远了,蚊子就较着少了,不再嗡嗡的满耳朵叫。
哥哥就把蒿子篓放到地上,两小我蹲下四只小手捂住篓口,能感遭到手底下被电晕的蛤蟆都缓了过来,一下一下的往上跳,不时的碰到两小我手心上。临时编的篓,篓子边上眼有点大,有的蛤蟆就顺篓眼往外钻,哥俩就用手一个一个顶归去。
一群人就往井沿那边跑,二里多地儿,不一会就跑到了,远远的就瞥见二哥套着条水裤,拿着根木杆子在水里来回摆动,满仓站在岸上按着电话机用力的摇着。边上两小我拿着本身做的抄网,不时的从水里捞一下,扣到鱼篓里。
晚餐的时候,姥姥把蛤蟆措置一下,锅里放上油,葱蒜呛锅,放点大酱,把蛤蟆放出来后加水,让水没过蛤蟆,水烧开后用小火炖到汤稠,起锅装碗,油汪汪酱香扑鼻。十几个蛤蟆装了一大碗,这要放到90年今后,这一碗就能卖一百多块钱。
姥姥就小跑着从房里出来,问:“怎的了怎的了?”
一起小跑跑到哥哥这边,喊:“哥,兴良,快上来,满仓哥和二哥他们过蛤蟆呢,快点。”
哥哥小声问张兴明:“你说阿谁跑了的,跑哪去了?还能在猪圈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