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您是官家,我等是贱民,这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一句话,给还是不给!”其他人等乌泱泱一阵起哄。
周氏对着钱金银勉强笑道:“让你见笑了,本来还想着讳饰出一个赫赫扬扬威风凛冽的公府来,也幸亏你面前摆摆权贵的架子,不想反倒让你看了一场笑话。”
钱金银就站在帘子前头笑道:“诸位哥哥兄弟,我们大齐律有一条是这么说的,犯打赌者解腕,诸位都是赌场上的熟行了,必然晓得这条律法吧,解手是甚么啊,解手就是砍掉手啊,你们也不必来要债了,把借单都交上来,转头我们把三老爷往顺天府衙门里头一送,万事大吉。”
钱金银道:“难不成鲁国公府的银子都成了三老爷的?”
她何曾想过,本来那些嘴上说疼她爱她的人都不是至心的,只要她傻傻当了真;
“不可,那对金麒麟是我的,三老爷欠我的钱刚好够抵这对金麒麟的。”吵嚷着一拥而上就要哄抢。
花厅里,也不知那里来的这群帮闲赖汉,坐地上抠脚吐痰的有,踩在岁寒三友椅搭上做山匪状的也有,另有几个胆量比天大的,上蹿下跳唾骂号令,挡在前面的大管家吴明瑞等男仆都要拦不住了。
方才单独面对那些涎赖的男人汉们,她面上看起来平静自如,但是内心深处也是有些错愕的,直到这个半子出去,她恍然有种被儿子撑腰的错觉,遂越瞧钱金银越喜好,但她嘴里却不说甚么虚词。
“岳母大人,此事没有那么费事的。”钱金银打从内里出去,满面东风,活似此时并不是一场要账的闹剧,而是一出喜庆的宴席。
“把二门翻开,引着他们往三老爷的院子里去,不管他们是要放火还是要杀人,都不准禁止。你们一个个的给我睁大点眼细心的看,待会儿要账的时候莫找错了人,凡是让我晓得你们胡乱动了我内府里的任何一个女眷,我送你们入监狱的本领还是有的。”
一行人从花厅里出来,往二门上走,钱金银便道:“岳母说这话便是没把小婿当一家人了。”
另一个抠脚男人却猛的拿胳膊肘子捣了该男人一记。
抠脚男人厉声挡住该男人将要说的话,便道:“归正我们只认你们是一家子,三老爷欠我们店主的钱就是你们鲁国公府欠的,一日你们没胆量把三老爷送顺天府去砍手,我们就还来要债。兄弟们,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