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要喝,这粥菲儿但是熬煮了几个时候,味儿浓,好吃。快喝了吧。”老夫人不急不缓的劝道。
慈安堂里安插的喜气洋洋,仿佛是谁要在此处拜堂结婚似的。
石桌上,悄悄摆放着笔墨纸砚,墨梅独枝端砚里有墨汁浓浓。
丫头们有条不紊的上菜,老夫人高坐上首,面上一向笑意不竭。
一口已进了肚子。
洛瑾瑶一手执玉管,一手端着绿铜酒樽,悄悄的晃,里头的半杯清液便随之浅荡。但见她,眉头一会儿蹙起一会儿伸展,一会儿朱唇笑开,一会儿又抿嘴思考。
本日老夫人穿了一身牡丹团簇金丝镶边的深青色大衫,上面是一条百子千孙福寿纹百褶马面裙,红红的绣鞋,上头的绣纹更加繁复富丽。
“哎呀。”黄鹂故作惶恐。
老夫人举起酒杯道:“儒儿,我们母子俩好些日子没有团聚过了,来你陪母亲喝一杯。”
洛文儒一看,撇下老夫人便独自往山明水秀阁跑来。
“儒儿,这是你最爱喝的芙蓉百合粥,即使你不喜菲儿,不肯意纳她,也喝了这盅粥吧,也算是让这痴心的丫头断念。”
“是吗?”洛文儒舀起一勺子要入口,就在老夫人死死攥动手,冲动的心头狂跳的时候,又顿住,放下,笑道:“菲儿丫头,我给你的可通读过一遍?”
廊檐下,竹帘玉璜悄悄摇,流苏随风摆。
喜鹊心知她的心结,笑笑,暖和道:“但是蜜斯要茶喝?”
“读、读过。”孙菲儿严峻的手心满是汗。
服侍在侧的二等丫头黄鹂抽身往跑堂来,此时喜鹊正在碾茶。
夏季凭栏,风送荷香,令人熏熏欲醉。
洛文儒心头发慌,一把拽起周氏边跑边道:“她说她给阿瑶下了剧毒。”
碧云捧来一支粉艳的红荷,悄悄插入玉净瓶里又悄悄的分开几步,温馨的服侍在侧。
喜鹊不肯和她起争论,便冷静忍了,拿了精美的小扫帚和簸箕来打扫。
她枯骨普通的手直指周氏和洛文儒,恨意昭然。遂即仰天大吼,“周景玥,你儿子彻完整底的绝嗣了。好、好,天不负我,彼苍有眼啊。洛渠,你死不与我同穴,连一个侧室都不给我留,想与周景玥同穴共眠是吗,没门!”
秋梦瞥头望了一眼,便是一声笑,惹得洛瑾瑶回过甚来瞪她,鱼食撒了一地。
说罢,放下石碾子便来冲茶。
淡淡的酒香飘入鼻端,洛瑾瑶忽的有了灵感,落笔便是:水榭把酒向东风,守着窗儿,鸟雀呼情,闺中瘦,念去去相别偶然……返来否?
秋梦笑着往碧云身后躲,“你快帮我挡着。”
洛文儒笑道:“那这粥可还要喝?”
黄鹂气恼,但一想等二蜜斯喝了喜鹊冲的茶闹肚子,她就不信喜鹊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哼,即使这一次拉不下来她,也必定令她在碧云秋梦那边的印象变坏,乃至二蜜斯也会不喜她。
“以是你就让人挖了我父母的穴,让人在我母亲棺木当中灌满屎尿,盗走我父骸骨是吗?!”洛文儒恨声吼道。
“你真是个好人。”洛瑾瑶羞恼,建议蜜斯脾气,“快去给我倒杯茶来,我渴了。”
洛文儒“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望向老夫人痛心疾首,铿锵道:“母亲,您可晓得,我向来不爱喝芙蓉百合粥,爱喝芙蓉百合粥的一向都是二弟!”
秋梦又逗趣道:“我的蜜斯,别人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您是半日不见如隔三秋。”
老夫人一窒,遂即摆出一张悲天悯人的脸,道:“菲儿这个孩子是个命苦的,你若不纳她,怕就要毁了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