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乐眼神微微一变,到底没有回声。
谢晚春没词了,这才把头又靠回了王恒之的肩窝上――这便是默许的意义。
最要紧的是,按照之前钱副将那头递来的动静,此回畴昔的确切是王恒之以及他的夫人嘉乐郡主,也就是说齐天乐很能够与对方会晤乃至有过言谈。
有人站在外头出声唤王恒之:“王将军,不好了,周军夜袭!”
齐天乐乌黑稠密的眼睫悄悄的垂落下去,遮住了眼中各种的神情,面上神采冷酷,可他没有抵挡反倒是跟着那些兵士出去了――论武功,这帐子里绝没有他的敌手,可现在身在周营里,自是不成能脱身的。更何况,周帝这般用毒妙手,一贯多疑,说不得便已暗自留了几手。
王恒之的确要口呼“谢天谢地”了,他垂眸打量了一下谢晚春的神采,很快便道:“桌上的饭菜都冷了,现下应是吃不得了。我刚才叫他们做了鸡粥,我们一起喝一点好不好?”
谢晚春蹙眉想了想,哼了一声,很有些矫情的挑三拣四:“太油腻了,鸡肉烧得太老也不好吃。”
齐天乐英挺的剑眉微微一扬,如同墨画普通的黑。他面上神采冷冷,似笑非笑,可还是有一种寒气迫人的漂亮神容。他闻言只是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坦诚道:“是我,可这原就不过是我吸引陛下您重视力的礼品罢了......至于,真正的□□――”他语声冷凝,黑沉沉的眸子仿佛含了多少讽刺之意,“真正的毒下在那里,陛下约莫要费心想一想才是。”
齐天乐此时倒也微微一笑:“陛下,您手底下真另有所谓的‘臣’?我还觉得您更喜好狗,忠心又听话。”似宇文博这般人,齐天乐夙来便是看不起的,先前是有所求故而忍耐着,现在天然也不想再忍着。
入帐的几个兵士皆是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会心过来,赶紧垂首应是,犹踌躇豫的上前押了齐天乐出去。
对于宇文博来讲,齐天乐的叛变的确是抽在他脸上的巴掌,打得又重又清脆,让他胸口的那团火几近没法压抑,单独一人来回在帐中走了几圈,到底还是忍不住伸手把案上的东西全都击落下去――当初,是他力排众议用了齐天乐这个熙朝人,乃至还格外开恩的赏了一个侯爵给他!本来,周军长驱直入,一起顺畅,所获甚众,朝中的反对之声天然也就被压了下去,可现在出了这事,恐怕那些盯着他的御史言官又要跟着吵起来了。
齐天乐却不为所动,他的目光只在孙氏的身上一掠而过,随即便神采稳定的往里走去。
谢晚春此时倒是换了个姿式,半靠在他环起的臂膀上,睁着一双敞亮乌黑的眸子仰开端看着王恒之清俊的面上那如同冰雪溶解普通的笑容,盯着看了一会儿,这才渐渐伸开嘴吃了一口――唔,秀色可餐,这个词还真不是编出来哄人的。
齐天乐目光一顿,随即便挑眉一笑,那笑意淡淡的,几不进眼底。但他还是安闲自如的站在那边,没有辩驳或是承认,不置可否的模样。
王恒之垂目细细的看着她,见她冷玉普通惨白的颊边被热粥的温度熏出的红晕,心头一软不由用指尖捏了捏她的鼻尖:“光是看你吃,我就饱了。”指腹在柔腻的肌肤上摩挲畴昔,他不由得把指尖往下移了移,替她擦了擦嘴角,看着她水润红艳的唇,眸光不觉微微一暗。
宇文博双手握成拳,用力的在木案上敲了一下,然后阴着脸出声道:“来人,去请公孙将军来,就说朕有要事要与他筹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