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乐看到手上再次被确认了的动静,神采微微一变,不辨喜怒。

容贵妃伸手扶着鬓角,目光盈盈望着菱花铜镜。只见她云鬓中心有一尊羊脂白玉观音用心,边上是点翠花钿,两边各插了一支悄悄摇摆的金步摇,色彩恰好,容颜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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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安茫然的看着那被染成棕色的地毯发楞,那神情不似一个坐拥天下的天子,倒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手足无措的孩童。

真真是,死的太好了!

“是啊,谁能想获得呢......”林忠也跟着叹了口气――这都过了几月,丧仪都办过了,天子倒是每隔一段时候就要问一次,可真是姐弟情深。他把盛着药汤的瓷碗递给天子,悄悄道,“陛下,该喝药了。”

太液湖里养着很多游鱼,她用心丢了鱼食引锦鲤来然后用脚逗弄,时不时的便被锦鲤逗得笑出声来。

后许承恩侯,未及出嫁,承恩侯与安乐公主私交透露,她当即割发悔婚。承恩侯自这天夜错愕,终病死。

这一笑并不属于王少奶奶谢晚春,而是属于镇国长公主谢池春。

并了几日的周云披了件外袍,正拿了几本案上的折子在看。忽而听得窗外风声高文,吹得窗扇呼呼作响,周云便踩了鞋子去关窗。

玄箭飞射而去,直入齐天乐的胸口,她却仿若在对恋人喁喁私语,轻描淡写,和顺委宛的笑道,“天乐,你此次记下了没有?”

谢景安闭了闭眼,乌黑的眼睫一根根的垂下来,几近能数的出来有多少根。他本就病得青白的面色更加惨白起来,毫无赤色的薄唇微微颤了颤:“真是想不到.......”

她眼睫轻扬,眨了眨眼睛,竟是抿唇微浅笑了起来。

谢景安苦笑一声接过药碗,正要喝,俄然手一抖,瓷碗就摔了下去。

她一言不语,唇边的笑意倒是暗应了宫人的话:镇国长公主一死,压在她身上的大山也就没了。皇后之位,不过一步之遥。

周云悄悄咳嗽了几声,从袖中取出帕子掩住唇,唇色惨白,可颊边却出现病态的红晕。贰内心想:倘如果镇国长公主谢池春劈面,约莫只会微微挑眉,安闲回声:“天下人与我何干?”

很疼,却也很痛快。

昭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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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我一怕死,二怕活不长’。既然西南王早有反心,有能够危及于我,我自是容不得的。”谢池春拉弓的手指美得就像是羊脂美玉雕出来的,没有一点瑕疵,一张含笑的面庞更是如同秋水之清、春花之艳。

如许想着想着,周云俄然笑出了声,笑到一半却又狠恶的咳嗽了起来。

忆及旧事,齐天乐额角一痛,闭上眼睛,面上神采更加庞大。他很快便又想了新婚那日产生的事情,那日的场景日日夜夜的胶葛着他,如同滴血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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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池春啊谢池春,没了你,可真叫人难受啊......

她自小便是个调皮安闲的性子,见着周侧只要齐天意一个便欢欢乐喜的脱了绣鞋和罗袜,用纤巧的玉足悄悄的拨了拨湖面上的清波。

谢池春乃是先皇元后林氏的嫡长女,生而崇高。传闻,她出世时,满天红霞,异香盈室,先帝大喜抚掌而叹:“此天赐之女,朕之宝珠。”待她长成,果是少而慧,仙颜冠绝当世,无有可比肩者。只可惜,这位公主略有些克夫,前后三个驸马,无有幸免者。

他垂下眼,和顺的、缠绵的道:“真是,死的太好了......”

薛老太傅这话虽是老学究的公允之言,但祸水二字也有些启事――要晓得,自太.祖建立大熙以来,从未有哪个公主能如镇国长公主普通端坐于龙椅之侧,垂帘听政。并且,她不但听还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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